一个枪手的心灰意冷

　　“周末我过来，啊。”画家用的是蒙哥马利的口吻，不留你半点余地。这厮一到星期五准会想起我。

　　“过来干嘛？我朋友这周可不回她妈那儿，她昨天已经把你列入不受欢迎名单了。”我胡搅蛮缠，上个周末米兰德比的赌局失利还让我心有不甘。

　　“为什么呀？”画家觉得特委屈，他知道我朋友一向“善解人意”。

　　“她昨天在家闻到股异味，一寻觅才发现沙发底下有块烤肉，都一礼拜了。她问谁干的？我说你。”我下定决心不看伦敦德比了。

　　“你二姨妈的，编的吧你？我给她打电话。”不愧是兄弟一场，这样的理由他一听就是假的。

　　“别，她正在气头上呢，早上就和我说一句话，说我交的都是些人啦，一点儿卫生不讲。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别没事找抽。”谎言一旦出口，就要对它负责到底。

　　“我他妈冤啦！你等等，我拿座机打过来。”画家上钩了，而我的代价就是要陪他长聊。

　　“要不你上我这儿来？我要我朋友周末也去看看他妈？”看来画家早有预谋。

　　“有什么好看的？”我真不忍看到瑟瑟寒风里温格那张爬满皱纹的脸。

　　“怎么回事？你不是枪手迷吗？”他想一针见血。

　　“谁说了？我现在喜欢奥萨苏纳。”我自己都觉得假。

　　“别逗了，我看枪手这回有戏！”我感觉电话是北京长途，张路张指导打来的。

　　“有戏？花鼓戏还是黄梅戏？”我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别，息怒。”画家很冷静，旁观者清。

　　“你给我说说哪儿来的戏？”我不依不饶。

　　“主场啊！”画家挖空心思找了这么个理由。

　　“主场怎么了？伦敦是平原，不是玻利维亚那种高海拔地方。”地理常识都被我掘了出来。

　　“我是说主场气氛，在主场可是很少输球。”画家还在挖地三尺。

　　“听听，主场很少‘输球’？看来你对阿森纳也没报太大希望。”

　　“还有亨利呢？”画家很执着。

　　“一个亨利有什么用，就算他进了仨又能怎样？你能保证它不给你丢五个？”我正寻思着切入点，画家就送货上门了。

　　“那能呢？你也太悲观了。”画家被我给牵着鼻子走了。

　　“怎么不可能？你信不信，穆里尼奥还会坚持打边路，两翼齐飞。虽然前几场两翼瘫痪，可你看看阿森那的边路防守就知道了。”

　　“怎么？”画家安静了许多。

　　“没有边后卫了，唯一的劳伦也被安排在蹩脚的左路，不但以往左右后上的进攻没了，连防守都是问题。中场边路的防守更有问题，皮累、永贝里等人在防守上行同虚设呀！”我越说越来劲，“中路切尔西马克莱莱复出，阿森那唯一的屏障吉尔博托要停赛，中路还有谁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仿佛在詹姆斯公园掏红牌的是画家。“还有森德罗斯的中卫防守，他以怎样的心态再次面对德罗巴也是个问题。”

　　“那切尔西就没问题了？”画家企图顽抗。

　　“你能告诉我有什么问题吗？”不知穆里尼奥是否也是这般口气。

　　“也是，真没发现哪儿会出问题。”

　　“希望有问题吧，比如特里冒顶，马克莱莱失位，德罗巴跳不起来。”

　　“做梦吧你就。”画家倒教训起我来了。

　　“那你还来不来呀？”

　　“来就来了，别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