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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拉拉”--一位贵阳女同性恋者的自述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20日09:14 贵州都市报

  “我想站出来,通过我自己的感受,让社会上更多的人了解‘拉拉’(女同性恋者)所承受的痛苦和压抑。”在电话那端,小磊(化名)有些激动地说。她告诉记者,她是在看了本报有关同性恋的报道后,才萌生了这样一个念头。

  经过小磊的同意,记者和她约定在一家奶茶店里见面……

  初见小磊,第一感觉是很“酷”。短短的头发根根竖立,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淡蓝色的男士短袖衬衣,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个男孩。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小磊似乎有些紧张。为了稳定情绪,她点燃了一支香烟。在袅袅上升的烟雾中,她开始向记者诉说她的故事。

  接受“拉拉”的事实

  “我今年已经23岁了,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一家大型企业里工作。其实,给报社的电话,我是考虑了很久才鼓足勇气打的。”小磊低着头,不停地搅动饮料吸管。

  还在读小学时,小磊就喜欢穿男装,不愿意穿裙子,如果家人要求她穿裙子,她就会大哭大闹。从那时起她就特别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玩。看到班上可爱的女孩,她就想和她们亲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上有个女孩子半开玩笑地对我说,要做我老婆,当时我觉得好高兴。”小磊笑着告诉记者。那时的她已经发觉自己喜欢女孩。但是,年幼的小磊对自己这个想法十分恐惧,总觉得自己很不正常。为摆脱这样的想法,她尝试着和男孩子接近,强迫自己去喜欢男生。

  “在读大学前,我前前后后换了10个男朋友。”小磊苦笑说:“但还是没有用,我发觉自己只能和他们成为哥们儿,除了牵手我还可以勉强接受,要是更亲密的举动,我就会觉得很恶心。如果对方再想有进一步的‘举动’,我就会提出分手。”

  在大学里,一次与好朋友的交谈中,朋友告诉她,同性间的恋爱其实并不是什么不正常的。像她这样喜欢同性的人在社会上有相当数量,朋友还劝她不必担心。后来,小磊又在网上查阅了各种有关同性恋的资料,知道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都有很多女同性恋的酒吧和女同性恋者自建的网页,而且这些女同性恋群体已被称为“拉拉”。

  这让小磊豁然开朗。也许真是上帝的误会————她开始接受自己成了“拉拉”的事实。

  去年1月,小磊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生,两人谈得相当投机,“感觉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说到这里,小磊一脸甜蜜的笑意。对方知道她是女性之后,也愿意和她交往。后来两人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两人的恋爱给小磊带来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女生都是干净的,和她在一起特别的温馨。”小磊说。

  “T”角色难以承受之重

  小磊坦言,同性之间的爱情是见不得光的,来自家庭和社会上的种种压力,常常让她喘不过气来。

  据小磊介绍,女同性恋一般分为PP(女同性恋中的女性角色)和T(男性角色)。而她扮演的是T的角色。作为一个女孩,就业压力原本就很大,还要再去供养“女朋友”,无形中又多了一份重担。“而且,在工作单位里,为避免被同事察觉,必须一直压抑着自己,甚至说话声音都要刻意装得比较温柔。”小磊很有感触地说:“口水是可以淹死人的,单位要是知道我的事的话,工作都很有可能会丢掉。”

  比起工作上的压力,来自家庭的期待,更让小磊难以承受。小磊的父母十分疼爱她,为了培养小磊成材,他们付出了无数心血。想起父母一辈子的辛劳,小磊就满心的愧疚。到现在为止,小磊的父母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拉拉”。据小磊介绍,在“拉拉”中间,有的人为了给家人一个交代,甚至打算找一个Gay(男同性恋)结婚,以此来掩饰和逃避。

  “一般来说,大部分的PP都是因为在感情上受到过伤害,很多还是双性恋。所以,到最后大多数PP都会嫁给异性。但是,我们这些T却不一样,我们本身就是做男生的打扮,不喜欢异性。”小磊很坚定地说:“所以,我不会嫁给男人,那样我和他都不会幸福的。”

  “如果法律允许同性结婚的话,处境是否会好些呢?”记者问。

  小磊想了想认真地说:“真正的承认,并不仅仅是一纸法律条文。要得到人们内心的接受和认可是很难的。我们对于自己的前途都觉得很渺茫。”

  不敢见光的恋爱

  小磊说,在她的朋友圈内,和她一样的“拉拉”还有很多。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更多的“拉拉”们选择在黑暗的酒吧中放松自己。

  在小磊的引荐下,记者来到贵阳市一家较有名气的“拉拉”酒吧。昏暗的房间里,烟雾缭绕,杯光交错,在震耳的音乐声中,一对对“拉拉”在这里尽情释放自己。

  放眼望去,整个酒吧里几乎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些长发齐肩,打扮淑女;一些短发及耳,穿着中性。有的在握着麦克风唱歌,有的在划拳、饮酒。

  一位正搂着“女朋友”的“T”告诉记者,“因为是不敢见光的恋爱,所以只能借助黑夜来掩饰,我们常常在酒吧里玩到天亮。毕竟在生活中,能真正接受我们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抿了口酒,这位“T”又和身边的朋友划起拳来。

  也许是记者的言行过于拘谨,她忽然警觉地问道:“你是记者吗?”记者一时语塞。

  “我们这个圈子是容不得欺骗的。”霓虹灯下,她直直的盯着记者的脸。记者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告诉她并没有恶意,随后离开了酒吧。

  酒吧外面的街道上,不时走过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有说有笑,而同样是情侣的“拉拉”们,却只能呆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

  据小磊介绍,据她所知,在贵阳的拉拉圈子里,公开身份的只有七八十人,而绝大部分是隐秘的。贵阳的“拉拉”圈有多大,小磊也不清楚。她说,现在还有很多是抱着玩玩的心理进入“拉拉”圈的女孩。

  “拉拉”少有幸福的归宿

  在采访中,一位朋友向记者讲述了他认识的一对“拉拉”的故事。

  几年前,他曾参加过一对“拉拉”的“婚礼”。“婚礼”是在两人的新家里举行的。令他惊讶的是,“婚礼”上,除好友外,双方的父母都全部出席。在“婚礼”进行的过程中,四位老人及在场所有好友都给这对“新人”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

  这一对“拉拉”都是在医疗卫生系统工作的人,她们俩的“结合”,已得到朋友、家人的认可。至今两人“结婚”已经几年,都已经40多岁了,感情一直很好。

  据这位朋友说,最初开始和她们相处时,他也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们,可相处久了之后,他慢慢发现,其实“拉拉”就和常人没什么分别。她们也一样细腻温柔,一样的会为生活的不顺而担忧奔波。“只是因为选择的不同,‘拉拉’担负的压力更大,大都过得很辛苦。”朋友说。

  对同性恋,记者认识的另一位朋友有自己的看法。她母亲原来上班的地方也有一对20多岁的“拉拉”。两人感情很深,但后来因为社会的压力、家庭的劝阻等各方面的原因,两人最终还是分开,各自结了婚。这位朋友认为,同性恋可以理解,但她不能接受,不论在一起多好,始终都要结婚成家,回归正常主流。

  “不管怎么说,这是违背自然伦理的。”她说。

  专家意见:多些宽容

  针对同性恋的现象,记者采访了贵阳市华夏心理咨询职业培训学校校长周敏。

  周校长说,天生的同性恋很少,大多是由外部环境造成的。外部环境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因为父母的偏好造成孩子的性别混淆,比如把女孩当男孩养,女孩长大后,就会下意识的模仿男性的思维和动作,从而会对同性产生注意;第二种是社交方面的恐惧引起的。有的女孩在感情上受过男性的伤害,转而会对同性产生依恋,只愿和同性在一起。

  同性恋的心理压力相当大,一旦身份揭穿,社会上的人大都另眼相看,来自家庭的压力更让她们抬不起头。因此,对大多数同性恋者来说,由于经常遭到挫折,无形中对自己的自我评价非常低。

  周校长认为,对于同性恋这个群体,社会应该给予足够的宽容。如果他们是快乐的,而且又没有伤害到他人的话,就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而对于父母来说,也应从理性角度出发,和孩子进行探讨,帮助他们摆脱痛苦,勇敢面对生活。

  据贵阳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石作宏主任介绍,对贵阳同性恋群体的关注相关部门才开始约两三年的时间,对整个同性恋群体的情况还不太了解。目前,贵阳市疾控中心掌握备案的男同性恋大约有700————800人,但是女同性恋没有数据统计。原因是,男同性恋是艾滋病的高危人群,社会的关注度较高,而女同性恋患艾滋病的几率并不高,并且,女性特有的敏感和胆怯,使得她们不愿现身。

  相关链接

  目前,我国官方只公布了男同性恋的数字:500万————1000万,而女同性恋的人数则没有公布。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北京的“拉拉”在会上现身,参加论坛讨论,国内的“拉拉”公开“出柜”,参加社会活动。由于“拉拉”们的性生活更具安全性,与艾滋病沾边的不多,显然社会的关注度就不够高,加上女性的敏感、胆怯,大部分“拉拉”至今仍然生活在“地下”。日前,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李银河向全国政协会议转交了一份同性婚姻法提案,成了全国两会期间的热点话题,并引起了众多争议。

  在这份提案中,李银河提出,由于同性恋者的关系没有婚姻形式加以束缚和保障,容易造成一部分同性恋者交友随意,增加性病传播的可能性。而承认同性婚姻则可以使相当一部分同性恋者建立和保持长期关系,减少短期关系,从而减少性病传播的可能性。针对同性婚姻,她还提出了两种修改方案:一是单独设立同性婚姻法案;二是在现行婚姻法中略做改动:将婚姻法中的“夫妻”二字改为“配偶”,在第一次出现“配偶”字样的地方加“(性别不限)”四字。

  作者:柴睿 李佳懿来源:金黔在线—贵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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