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关系

　　上世纪80年代，滕文骥拍过一部名叫《都市里的村庄》的电影，之所以精彩，道理其实就在人物关系的搭配上：女的是劳动模范，男的是问题青年，两人居然相亲相爱，这在当年可算惊世骇俗。

　　今天想到这个电影是因为前几天“饭搭子”进了市中心一个叫“小乡村”的饭店。

　　店里的饭菜搭配别致且不按常理出牌：崇洋的阿汪抢着点的“欧式蛋卷”———蛋皮卷着蔬菜，与色拉酱混着吃，别有滋味；土洋结合的阿聪青睐“海鲜老油条”———在粉色的虾仁、白色的花枝片和黄灿灿的玉米粒的帮衬下，原来混迹于街头、菜场的“油炸桧”居然也像模像样地尊贵起来了；而肠胃不好的我则要了一盆番茄芋艿排骨汤，这大概算得上是那天桌子上最灿烂夺目的一道菜了。芋艿是好东西，就是烧出来“吃相”不好，无论是葱油的还是放汤的，烧好了总归灰头土脑烂糊踏踏。但这盆汤因为番茄的加入，竟然一改以往芋艿给人的惨白印象，变得绚丽夺目。

　　现在想起来，那天胃口极好饭量陡增的原因，就是因为“小乡村”打破了菜与菜之间的“菜际关系”，如番茄通常是与鸡蛋“结合”的，油条通常是与大饼“联姻”的，如今它们奋不顾身地冲出“围城”，在小乡村的厨房里重新建立了一种新型的关系，就好像那些在“围城”困顿久了的男女，一旦冲出城去，便重新找回人生的滋味。

　　其实这种万物经“混搭”后焕发出新的“美味关系”的例子随处可见。CCTV音乐台最近正播“有心如歌”系列节目，那天见意大利的老帕正与美国的“男孩地带”演唱组同唱一曲韦伯的《nomatterwhat》，“混搭”后古典与流行浑然一体，而渐显老态的老帕在青春活力的提携下，果然年轻了很多。连李安都说：“《断背山》中人物和环境的混合是非常有趣的，后者很粗犷，前者很柔软。这种奇异的组合很新鲜，能帮助我探索爱是什么。”

　　时代不同了，一切都在变，人与人、物与物的新型搭配当然应该“无穷动”……作者:□撰文 阿朱 绘图阿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