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鼓励论文“盗匪”行为

　　■赵继成

　　“论文厚”被归结为现时代高校三大怪现状之一。3月29日新华社电文以“论文厚、学历高、官味浓”为题，提出高校三大怪现状：高校论文越堆越厚，为什么精品并不多？培养的学生学历越来越高，就业为何一难再难？高校“衙门化”越来越重，“象牙塔”还要倾斜多少度？

　　提到论文厚，我想起几天前老家一位做护士的亲戚打来的电话，她希望我能帮她写篇论文。我问她为什么需要发表论文，她说有了这个东西，将来就能拿手术刀了。说实话，这话吓了我一大跳，想想哪个老百姓进了医院，让她拿手术刀给人肚子上割个口子，取错“零件”怎么办？

　　静下来想想，这么干的岂只医生行当？就在几天前，清华大学解聘了涉嫌论文造假的刘辉教授；更让人担心的是，不断有法学教授爆出论文造假丑闻，据我所知，现在很多法学教授都兼职律师或者仲裁员，有的还担任企业的独立董事，可如此秉持正义之天平，怎么能让人相信不会发生歪斜？

　　是不是打击力度太弱了？似乎不是。这几年来，教育部打击学术腐败的声音越来越强，网络上揭发论文造假的密度也越来越频繁，可即便如此，造假丑闻怎么一点没有减少的迹象？其实，除了乱世用重典，还应该反思，扭曲的制度性评估机制，以及单一的效益驱动模式，有没有鼓励学术“盗匪”行为？

　　一个典型的表现，就是论文式的评估机制被滥用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甚至在“逼良为娼”。在很多领域里，人们生搬硬套地拿来论文评价机制，无奈之下，成堆的论文被造出来，又有多大的社会效益呢？

　　当然，选择现代性的量化评价标准，较之以往的无标准、人治，是进步，可我们太习惯极端的、一哄而上地选择一种模式，甚至以偏概全，完全不顾专业特殊性。日前重庆市规定，出租车司机除必须具备与公交车司机相同的条件外，还应具有初中以上学历，否则将被清退。我们知道，对于一个以经验积累为主的职业，服务周到是否和学历有什么必然关系？

　　再看看高校。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一直到博导，哪一个级别的晋升能少得了发表论文？而在美国，教师在申请晋升时，只被要求提供他自己认为是最好的几篇（比如5篇）论文，让同系的教授进行评议就足够了。

　　说到底，论文厚、论文滥，是因为有催生论文批量生产的机制存在。这当然和有人生搬论文评价标准有关，可公众的浮躁心理也难辞其咎。想想黄禹锡的教训，的确，大师要耐得住寂寞，对于成长前的大师，社会也要耐得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