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壮美 意境开阔——赖少其题画诗艺术赏析

　　□黄舜生陈嘉顺

　　赖少其（1915—2000年），或作少麒，斋号为木石斋，普宁麒麟人。早年毕业于广州美术专科学校。30年代初参加新兴木刻运动，为中国第一代木刻家之一，曾在武汉任中华全国木刻界抗敌协会理事。1939年参加新四军，转战大江南北，以木刻画为工具宣传革命思想。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南京、上海等省市宣传部门领导，主持筹建了上海中国画院。在担

　　赖少其的画作《红梅图》，描绘了梅花怒放的景象。弯曲的梅干伸展成弧形，纵逸繁复，横竖交杂，勃发而凝重，挺劲而奔放。用墨线圈成的梅花，茂密清新，似有暗香袭人，显出了梅花独俏寒冬的风姿，仿佛向人们传递春天的消息。画面的构图下边饱满，虽只布满右下角，但总体气势开阔，枝干从右上方、左上方伸展，枝上缀满鲜红的梅花，生意盎然。前面枝干以浓墨挥就，树干以淡墨写出，略作晕擦，现出表面光的变化。红梅由朱彩点染，堆霞叠彩，繁茂艳丽而又沉着淳厚。画面看似庞杂，细细品味，却极具章法，笔墨苍劲，线条变化随意天然，有书法酣畅淋漓的意味。题诗和落款“一九八二年自湘入闽，画红梅于温泉客舍并题旧作，以奉游龙、灵云贤伉俪迎春清赏，赖少其”以金农的漆书写出，压在左上角，与左下角的红梅相对比、相呼应，更升华了画的意境，诗曰：

　　室暖金兽热，雪白红梅香。

　　素手展琅笺，笔底生紫烟。

　　此诗没有更多地描写梅花，而是写绘画的情景。处在温暖的室内里，即使火不是很旺，心理总觉得兽形铜香炉有些烫热，外面下着雪，白色的雪花轻轻飘着，如天鹅般优雅，突突的梅树杈，上垒着白雪，有一种独特的美，早开的红梅，迎风挺立，烂漫怒放，傲迎严冬過后的料峭春寒。若有若无的阵阵幽香，一丝丝一缕缕，似乎和雪光溶在一起，挂在树上，洒在地下。这两句直入人心，拨动最微妙的不可言传的心弦，将忧伤、思念和刻骨的依恋之情包裹起来，回味无尽。一双纤纤的素手小心地为画家铺展宣纸，一时间，妆成千姿百态，笔底风物化为纸上紫色的烟云，像是一首小诗一幅美丽的丹青。历代咏梅的佳句，总结起来大概包括以下四点：第一，咏赞梅花姿色。第二，咏赞梅花香气。第三，咏赞梅花傲骨。第四，咏赞梅花报春。显然这诗不属于上面四点。

　　赖少其所作《黄山图》，画中描绘了黄山奇岩峭壁的千姿百态，云海奇观的优美景象。丛峦叠嶂，奇峰汇聚，拔地擎天，峥嵘崔嵬，山底下浓雾缠绕，山头云烟飘逸，岩壑滋润，幽秘深邃，氤氲跌宕，悠远绵邈，大气凛然，气象森森。画家运思隽永，章法奇特，打破古人的陈规，浓墨淡彩，率意恣纵，浑重朴实，汲收“米氏山水”中的卧笔成点，由近及远，自繁而简，层层加深，润中见苍，层次有序，张力无限，厚重中透出空灵，墨色沉着而绚丽，极尽变化，渲淡幻化，随意赋形，读不尽其中奇思妙语，看不透其中浑然异趣，其思想境界如火焰般闪烁，个性语言呈浑然之象。在画面上方题诗一首，曰：

　　山高铺白云，林深就飞鸟。

　　壮志无南北，短吟复长啸。

　　题款“己巳夏于羊城，赖少其。”此诗意境开阔，形象壮美，想象瑰奇，感情奔放，具有积极的浪漫主义特色。黄山是一座自然风光优美的山，壑深谷幽，峰峦峭壁，崔嵬雄浑，高山上风卷云舒，云烟飘涉，变幻万状，有时浓雾随大风奔流，势若大江大河，蔚为壮观。雄伟的黄山哺育出千万棵奇松，仰望左右山峰，悬崖如劈，只见松林苍劲挺拔，绿草植被郁郁葱葱。在那如海的松林里鸟可以自由飞翔，自由歌唱，为黄山抹上了生命的色彩，自然的美在这里汇聚，在这里升华，赋予它超凡脱俗的品质，塑造出它威武雄壮的气概。对祖国山河无限热爱的人，是不分天南地北，历来黄山就吸引着许多文人墨客，为它长啸短吟，为它泼墨挥毫，为它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