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发展亟需稳定的劳动力

　　如果劳动力是高度流动的，仅仅是趁年轻时才能受雇于企业，一旦有病、结婚就被必须回乡而再无返回同一企业的可能，那么，如何使这些员工视企业如家呢？

　　朱富强

　　和谐社会的本质特征就是安定有序、和谐合作，所有国民平等；那么，在企业组织

　　首先，就企业的发展而言，企业的持久发展的关键在于内部成员的认同，是建立在企业主、管理者及其他员工互信的基础上。显然，如果员工不认同企业，那么，如何能够确保员工在企业遇到危机时不会弃它而去？而如果企业主不能保障员工对企业的认同，企业又如何会对员工进行长期的人力资本投资，以及进行大规模的技术改造？在这种情况下，企业的决策必然是短期，也必然缺乏持久的发展动力。显然，如果劳动力是高度流动的，仅仅是趁年轻时才能受雇于企业，一旦有病、结婚就被必须回乡而再无返回同一企业的可能，那么，如何使这些员工视企业如家呢？同样，如果员工随时都可能离开而不再回来，那么如何让企业主有信心做大企业呢？一般来说，劳动力流动越频繁，员工对企业的认同感越差，企业主也越不可能真正视员工为企业的一员，企业也就越缺乏发展后劲。

　　其次，就地区和簇群经济的发展而言。由于人口流动比较频繁，不仅在企业内部无法形成一个互信的企业文化，因为企业文化的形成往往需要长期的共同生活、工作的背景；而且，也会影响企业之间的信任关系。因此，对一个地区或者一个簇群经济来说，往往就难以形成良性的合作和竞争关系，更难以形成健全的信息交流机制。这样，劳动力的不稳定最终将使得整个地区和簇群的产业缺乏根植性，造成根植性危机。事实上，近几年来，由于劳动力的不稳定，广东省一些地区的簇群已经处于衰退状态，也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和簇群正向其他地方转移。

　　最后，就社会安定而言。由于劳动力流动频繁，企业主和员工都没有长期扎根的远景，因而这个地区的企业往往实行更为苛刻的管理制度；此时，企业对员工的剥削更严重，工人不但缺乏法律上的福利保障，而且即使法律上已经规定的也无法真正贯彻。因此，笔者呼吁关注农民工社会福利，这不仅是出于社会正义，也是为了这些地区企业和社会的成员利益的考虑。

　　事实上，以等级控制著称的泰罗管理体制之所以能够在底特律得到全面的实施，就在于当时底特律的人口流动非常频繁，大多数劳工都是外来移民。例如，1910年底特律市只有约50万人，而1920年达到100万人；1911年底特律只有17万工人，其中16万都是透过雇主协会从外地招募过来的外来移民。同样，1907年匹兹堡市郊的卡内基镇的23000多个工人里，也就有三分之二是外来移民。但历史经验表明，这种泰罗管理体制是不可能维持企业持续发展的，事实上，当时以贯彻泰罗体制著名的福特公司真正实施的制度就比理论上的更加人性化。例如，在大萧条时期，福特公司尽管营业收入和利润都大幅下降，但还是为员工提供了住屋和福利津贴，并试图培养劳工和管理阶层之间的共同体精神；正是这些安定劳动力的措施，最终夯实了福特公司持续发展的基础。

　　总之，必须确保劳动力的相对稳定以及劳动力素质的稳步提高。要解决这一问题，一方面政府要为外来工提供基本的社会保障，另一方面要努力为他们提供安定而长期的住所，使越来越多的高素质劳动力本地化；只有这样，雇主和员工对对方才有信心，才可能有真正健康的企业文化，从而也有利于企业的成长。（作者是中山大学岭南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