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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他们的墓志铭因何镌刻而成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04日08:21 法制日报

  好人,你咋走了

  

  本报记者 于呐洋

  深冬的西安,一个年仅45岁的生命伴着凄冷的寒风悄然而逝,生长在大巴山深处的民警张本树就这样魂归故里。

  消息传到大巴山里,岚皋县佐龙镇正沟村村民陈邦洪老泪纵流,他悲伤地长叹:“好人,你咋走了?”

  几个月前他听说恩人张本树病了,一辈子很少下山的他,还拎着自家养的小鸡和鸡蛋去县里看望恩人,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张本树这么快就走了。老实巴交家境贫寒的陈邦洪哽咽着说,当年如果没有恩人张本树,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

  2001年7月的一个清晨,陈老汉发现家里养的14只山羊丢了,他一下子瘫在羊圈门口,这群羊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张本树接到报案后,翻山越岭挨村走访调查。大山里的交通工具就是双脚,一天要走几百里山路。渴了喝口山泉水,饿了啃口干馒头,夜深了就住在农户家里。他先后走访十几个村子,调查群众两百多人,历时近三个月,终于捉住了犯罪嫌疑人,并且从这起山羊被盗案又牵出5起盗羊、盗牛案,追回被盗山羊和耕牛共21头。

  羊找到了,陈邦洪想请张本树吃饭,但张本树回绝了。“他是个好警察。”陈老汉用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擦着眼泪。

  2005年夏天,张本树被确诊为“急性非淋巴细胞白血病”,俗称“血癌”,而十年前的此时,正是他为肖世勤找回被拐妻儿的日子。

  1995年,刚任官元区派出所所长的张本树接到肖世勤的报案,他妻子和7岁的小儿子被拐卖到四川省万源县大竹乡。

  张本树立即出发解救人质。去四川路途遥远,派出所没有经费,张本树找朋友借了400元钱,带着民警和肖世勤17岁的大儿子一起上路了。当时,夏季的暴雨冲垮了公路,他们步行五十多公里才坐上火车转汽车来到四川的大竹乡。为了找到那户农家,他们又步行三十多公里山路,从早上7点一直走到下午3点。解救工作并不顺利,张本树让民警带着肖世勤的妻儿先走,自己却被闻讯赶来手持各种农具的村民团团围住。人群中,他冷静地给围堵的村民们讲政策讲法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说服教育,村民们终于给张本树让出一条通道。

  妻儿的归来令肖世勤感激不尽,家贫如洗的他把家里仅有的一头猪卖了还张本树400元路费。张本树说:“我家里虽然穷,但还是比你好。”他用自己的工资还上了这笔路费。

  如今肖世勤家已盖起二层小楼,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万万想不到恩人这么快就走了,肖世勤流着泪半晌说不出话来。

  同事们忘不了那一天———2004年7月18日晚上,劳累一天刚把犯罪嫌疑人带回公安局,张本树就昏了过去。他没有像人们期望的那样,一天天好起来。

  回想起张本树八十多岁的老母亲送儿的那一幕,同事们的心仿佛又被撕成一片一片的:

  那天,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哭着说:“幺儿从来就不知道休息,现在要好好休息啊。”

  张本树,1960年生,原陕西省岚皋县公安局副政委。2005年12月26日病逝。从警以后,工作兢兢业业直至病倒在岗位上。

  阿哥,兰本加

  本报记者 于呐洋

  2006年大年初一的清晨,阵阵鞭炮声和朗朗欢笑声,回响在青海省黄南州同仁县的山村里,过年的喜庆气氛荡漾在这块贫困而美丽的土地上,而隆务镇兰本加的5个孩子却呆坐在一起,泪眼相望,他们还没有从父亲去世的悲痛中摆脱出来。这时,门被推开了,几十名寺院里的和尚一边诵经一边高举着哈达走进兰本加的家,随后,乡亲们都来了,兰本加的家又像往年一样热闹。十几年来,每逢大年初一,无论僧侣百姓还是远乡近邻都要来拜见兰本加,因为他是人们心中的“活佛”。

  清明节前,兰本加的三女儿娘先措回想起那天的情形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没想到爸爸去世了,那么多人依然记得他。”

  她忘不了2005年11月19日父亲走的那一天:

  爸爸只有51岁,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跪在院子里一边磕着长头一边哭着喊“阿哥,兰本加”。在藏族,向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叫“哥哥”是对死者最高的称呼。

  根据藏族的风俗,爸爸的骨灰要洒向黄河,那天,从我家到黄河边几十里的山路上,站着成百上千送行的人……

  “兰本加的威望是因为他一心为老百姓办事,他是过度劳累才倒下的。”同仁县司法局长吉毛才让说。隆务镇是藏、回、保安、撒拉等少数民族聚居的乡镇,并有藏传佛教、回族清真寺的寺院及僧侣,镇情复杂,矛盾纠纷时起,而常年来只有兰本加一个司法助理员奔走在老百姓之中,为他们调解纠纷。

  同仁县牙浪乡的党委书记至今念念不忘“阿哥,兰本加”:

  2004年5月,正是挖虫草的季节。对村民来说,挖虫草几乎是一年的收入,但由于地界不清,两个村子几百个村民手持农具不让对方挖虫草,群体械斗一触即发。此时,兰本加赶来了,他在山上一呆就是半个月。白天给村民们讲法律,请镇上勘界办的人重新测量地界,晚上他和村民们一起住在山顶的帐篷里,终于化解了这场几年来影响最大的一起草山纠纷。

  在当司法助理员之前,他是当地砖场厂长,收入可观,但他每年把钱全部捐给贫困地区建学校或者重修寺院,而当他累倒时,家里却没钱治病。

  娘先措说,父亲从牙浪乡回来就再没有出过门,已是胃癌晚期的他实在走不动了。白天孩子们把他抬到院子里晒太阳,老百姓就找到家里。父亲在家里躺了8个月,每天都在卧床调解纠纷,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瘦得脱了相,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有时说一句话都要歇上好一会儿,但他仍耐心地对待每一个来找的老百姓。晚上整夜睡不着,还在想着怎么调解纠纷。

  娘先措哭着对来找父亲调解纠纷的人说:“我爸爸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别再来找他了。”重病中的兰本加用微弱的声音,吃力地对女儿说:“人活着不能为了自己,我辛苦就是为了老百姓。”

  兰本加就是这样走的。

  兰本加,藏族,1954年生,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隆务镇司法助理员。繁重的工作把他累倒,2005年11月去世。

  在天堂里还要办案吗

  本报记者 王斗斗

  “爸爸,我好想您啊!2005年6月26日,是我最难忘的日子。那天,远在北京治病的您永远离开了我们……每次回家,您都喊我的名字,可现在再也听不到您的声音了。”

  安徽省凤阳县法院法官赵家忠9岁的女儿明君在日记里写道。

  “2005年6月27日凌晨两点,我们冒雨赶往20公里以外的淮河大桥,迎接赵家忠的遗体归来。”回忆起那一刻,凤阳县法院副院长孙其国眼眶红了起来:“‘让家忠再看一眼他热爱的法庭吧!’当时大家都这样提议。于是,在无边无际的泪雨中,在亲朋同事的呼唤中,载着赵家忠遗体的车子缓缓地从临淮法庭、府城法庭和凤阳法院门前驶过。”

  同事张世伟清楚地记得2005年5月9日:“那一天,家忠将被转往北京协和医院;那一天,家忠最后一次来到法庭,将他尚未办结的3件案件作了移交;那一天,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家忠到了北京被确诊为丙肝,已无力回天。”

  “家忠是为忙着办案累死的!”凤阳县临淮法庭庭长陈柯说:“他把法庭当成了自己的家,常年超负荷工作,我们已记不清他究竟牺牲了多少个休息日。”

  陈柯算了一笔账:“近年来凤阳县在职法官年均结案50件左右,而赵家忠自1997年任助审员以来的9年间,共审结各类案件1551件,9年干了其他法官30年才能干完的活。”

  “要是他听我的话,早点去大医院看病,不会37岁就死的。他下班回家连换鞋的力气都没了,我催他上医院他还训我:‘着什么急,等我结了手上的案子,交接清楚也不迟。我年轻,死不了。’”说到这,赵家忠的妻子黄家秀涕泪纵横。

  赵家忠的二姐赵莲芝回忆说:“印象中毛弟(赵家忠小名)总是忙忙碌碌的,回家很晚,问他干啥去了,他总说办案子找当事人去了。”

  “父亲去世时,毛弟又去办案了,回来后他跪在父亲的遗体前哭得捶胸顿足。”赵莲芝说:“毛弟走后,俺妈很多次犯糊涂,问我们,毛弟出差去找当事人怎么还没回来?我们就只好说快了快了。俺妈常常把灯开到天亮,说毛弟要回来,给他照路……”

  “家忠每个月只有八百多元工资,我下岗后也只有二百多元生活费。”黄家秀说:“家忠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法官制服,每次要给他买新衣,他总是笑着对我说:‘我有制服,还是你和女儿买吧!’”

  “家忠走了,我筹了2200元钱给他买了一套西装,这是他今生穿在身上最贵的一套衣服啊!”泪水噙满了黄家秀的双眼,她哽咽着:“但我还是把他一直喜欢穿的法官制服穿在了西装的外面,不知道他在天堂里是不是还要办案,还要找当事人。”

  赵家忠,生于1968年,安徽省凤阳县法院临淮法庭审判员。2005年6月26日因积劳成疾,不幸病逝,年仅3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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