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北大从来没有“掐尖”

　　至少我认为之连岳专栏

　　“清华、北大把尖子选完，剩下的才轮到国内其他一流大学选择。”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技大学校长朱清时4月5日在重庆说了这句话，认为各地对这两所学校的过度追捧，人为助长清华北大“掐尖”，会埋没许多人才。

　　“关爱穷人”的地产老总任志强现在喜欢说，穷人骂他，是哭错了坟头；在这里就借用一下任总的话，朱清时校长哭错了坟头。两校“掐尖”已经是旧社会的事情了，两校在这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也不屑“掐尖”。清华似乎知道朱清时校长会说对它不敬的话，于是在同一天它的申诉委员会最终决定，取消了认定为高考移民的宋笑天同学的学籍。2005年，去年，海南省高考状元李洋曾因高考移民被海南省教育部门限报一类本科院校资格，未能被清华大学录取，后赴香港城市大学就学。中国的考生为了读所好大学，要在辽阔的祖国乾坤大挪移，就是因为好大学不肯不能也不敢屈尊“掐尖”，在不平等的高考分数线前面，绝大多数的尖子都要恨投错了胎，与清华北大绝了缘。

　　其实朱清时校长应该感谢这种不合理的制度，在北大清华的视野之外还有大量埋没的尖子，等着他录取；直到公平的高考降临之时，北大清华可能才真是会把“尖”掐完，剩些汤汤水水给别的学校喝。正因为北大清华被赋予了“政策性倾斜性”的傲慢，以及他们在这种气氛里被惯出来的自大，其他大学才有了乘虚而入的机会。香港城市大学于此得到了李洋；如果朱清时校长对朱笑天同学表达出了惜才之意，我想，不仅有可能得到这个学生，甚至是最有效的宣言。

　　对招生的批评，不如用招生来批评，有人已经开始努力了。今年两会期间，中国政法大学校长徐显明说，“中国政法大学不是北京的政法大学，是全中国的政法大学。”他透露中国政法大学今年将对招生制度实行重大改革，本科分省招生计划首次按省人口比例确定。该校今年的招生名额分配办法是:将2000个计划招生指标除以13亿，再乘以各地省份的人口数，基本上就得出下达到各省的指标数。这样，山东、河南、四川三个人口大省的招生人数都将历史性地突破百人。

　　虽然中国政法大学的方案还有争论，会不会胎死腹中也尚未可知，但是第一步已经走出了；如果朱清时校长能迅速跟进，我想“掐尖”的应该是率先把公平还给考生的大学。如果一面批评北大清华，一面又跟它们一样不思进取、巧取豪夺，那么，就永远只能分一点残羹冷炙。在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里，“掐尖”是名校实力的体现与回报，名校不“掐尖”，那才是有失脸面的事情。清华与北大在几十年内被包装成中国的一流大学榜样，却不得不招收许多资质平庸的学生(同时还不得不开除聪明过人的学生)，说它们“掐尖”，不知是冤枉它们呢？还是奉承它们？

　　(作者系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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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