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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湾,剧场里看戏的是年轻人——专访台湾大学教授曾永义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09日08:26 南方日报

  本版文字/摄影:见习记者陈祥蕉

  曾永义教授被称为“台湾戏曲界的头号人物”,十几年前他就带着剧团走进台湾的中学、大学去做戏剧演讲和示范表演。现在虽然已是白发苍苍,说起话来却滔滔不绝。在乘大巴参观佛山祖庙的路上,他身边的记者换了一个又一个。大家对他的关注源于他在台湾地区创造的无数奇迹,比如培养了一代年轻的戏曲观众,将流传在田间地头的歌仔戏引入国家

剧院等。同行的一位教授开玩笑,说曾教授这么受欢迎,快成“明星”了。曾教授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是明星”。

  培养年轻观众非一日之功

  记者(以下简称记):看来大家都很想知道,您在培养年轻观众方面有什么秘诀?

  曾永义(以下简称曾):传统戏曲要让台湾的年轻人喜欢,非一朝两日之功,是需要我们这些学者和剧团共同去努力的。很多剧团都会到中小学校园去做示范演出,让年轻人认识和接受戏曲。比如我有很多学生在大学任教,他们会替我的戏做义务宣传,说这个戏有多好多好。大学生也很听老师的话,老师一带,几十个就进剧场了。回来后,老师又在课堂上让学生们讨论。这样带个三五次,你说学生是不是培养出来了?再说,年年有不同的学生,年年坚持那么做,十几年后当然年轻人就对我们传统戏曲就有了解了。年轻人喜欢时髦啊,什么叫时髦?就是“我懂你不懂”。要是有人不懂,看到朋友在谈论,就会想方设法去看一看。所以,年轻人看中国传统戏剧已经成为一种时尚,不懂得欣赏的人被视为“落伍”。在台湾,剧场里面看戏的不是老人家,而是年轻人。

  记:为了吸引年轻人,有些剧目是不是吸收了一些西方的艺术形式,比如歌剧?

  曾:对,年轻人看不懂京剧,反而容易欣赏歌剧。我并不反对戏曲现代化,但现在好像受西方影响太深了,过分写实。我们中国用象征来表达一种美,比如骑马是用动作来表示,而不是把马牵上舞台。中国戏剧表演悲伤是不能号啕大哭的,既要融入,又不能完全融入,既要疏离,但完全疏离又没有演员的个性,这对演员的能力是个极大的考验。所以说我们中国戏曲博大精深。现在的戏曲在舞美方面花了太多的钱,喧宾夺主。

  我认为,引进西方歌剧来丰富现代剧场,用得好基本上是可以的。但有时候整个剧场被弄得高高低低的,演员怎么展示美好的身段啊?他们只能站在有空隙的地方小心地表演,想要边舞边唱,不摔倒才怪!

  保护传统戏曲事在人为

  记:台湾戏曲的繁荣离不开以您为代表的研究者的努力,您认为在传统文化的保护过程中,人和制度哪一方面更重要?

  曾:事在人为。再好的政策,再好的理念,没有人真正去做都是空的。所以打个比方,政府要投入这笔钱,但它委托了错误的人,那么成效也会很差。我觉得知识分子要有知识分子的良知,要自动发起对传统艺术的关爱,才能真正把它做好。

  当然制度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为了保护台湾的传统文化遗产,政府成立了传统艺术中心,它的主要职能是保存古迹。对于“无形文化财”(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是表演艺术和工艺,我们通过委托学者去做调查,经过录影、录音、给老艺术家立传等形式,来进行收集和整理。我们鼓励传统艺术团体去演出,这些演出政府都会给予补助。有一些生命力不怎么强、成就不怎么高的团体,政府每年给它100万、200万台币,让它继续存在。对于艺术家,我们以前有薪传奖。如果评上“民族艺师”,相当于大学教授,他们的弟子则相当于博士。现在台湾还有一些基金会在做这些工作。

  记:从事了近30年的戏剧研究和保护工作,您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

  曾:我最关心的是,戏曲是我们中华民族共同的艺术文化,是可以代表中国的艺术文化,是整体艺术文化的表征,所以很重要。那么对于这样重要的戏曲艺术,我们要懂得去欣赏它的原汁原味之美,同时我们又要汲取现代理念使它能为现代人所接受。它只有融入大众之中,才能生生不息。

  两岸交流应该取长补短

  记:听说歌仔戏以前在台湾并不属于主流戏曲,您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将它引入国家大剧院。

  曾:这个过程是很艰难的。我担任许多剧团的艺术总监,不拿钱,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戏曲要如何正确地现代化。原来台湾的歌仔戏,是在田间地头演出的,但是我觉得它有很强的艺术性,能够在国家剧院演出。国家剧院是现代剧场,要发挥现代剧场的功能,戏曲本身自然也要配合它提升艺术水准。上千元台币的票价,要是不好人家怎么会去看呢?

  记:海峡两岸的歌仔戏有何异同?

  曾:台湾歌仔戏在精致化、讲究结构的紧凑性、每出戏排场的新颖变化方面有优势。但是,我在台湾说过,真正的歌仔戏的韵味,还是在大陆。我认为,两岸的歌仔戏应该互相取长补短。歌仔戏的乡土性格要保留,否则没有特色。

  中国戏曲讲究虚拟、象征、程式的戏曲基本原理,这些是我们祖先不知道费多少心血创造出来的,是世界各民族都刮目相看的,因为我们在舞台上可以突破时空限制,这是世界各国都认为最了不起的,我们这样的根不能够舍弃。

  记:京剧《红灯记》赴台演出未果,您曾经为此呼吁,您如何看待这部现代京剧作品?

  曾:《红灯记》在京剧发展史中有着关键性的重要地位,它是由一流的演员、一流的编导、一流的作曲所架构而成的一流作品。

  人物简介

  曾永义,1941年生,现任台湾大学中文系教授、台湾民俗艺术基金会董事长、台湾研究院文哲所咨询委员等。曾在美国哈佛大学、密西根大学、史丹佛大学、荷兰莱顿大学任访问学人,在德国鲁尔大学、香港大学任客座教授。曾获中山文艺奖、国科会杰出著作奖等。学术著作有《明杂剧概论》、《台湾歌仔戏的发展与变迁》、《说俗文学》、《戏曲源流新论》等二十余种。

  图:

  乡村皮影戏。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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