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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太监{18}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10日09:19 新文化报

  贾英华 著

  孙耀庭,我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个太监,八岁净身,曾经伺候过九堂嗣督大总管任德祥、端康皇贵太妃、婉容、溥仪,耳闻目睹了一些外间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太监朋友,一生中饱尝了酸甜苦辣。新中国成立后,他成了国家的宗教干部。他在世上度过九十载春秋,在晚年向我们讲述了许多从未向旁人透露过的太监秘闻……

  ● 垂暮之年的任德祥,就是这么一步步从“枷”里挣蹦出来的。他虽成了瘫子,但在宫里却仍不失为一位闻名的人物。

  “有错儿才骂,如果没错儿,您还能骂人吗?”孙耀庭接过的话茬儿,软里带硬。

  “这小孩儿不错,就待我这儿吧。”任德祥一听,挺乐意地留下了他。

  这时,朱师父悄悄地捅了孙耀庭一下:“还不赶快谢任老爷?”

  “谢任老爷栽培。”孙耀庭按照朱师父事先教给的路数,忙给任德祥磕了三个头,算是行过了师徒见面礼。

  “就在这儿一块堆儿吃饭吧。”任德祥发了话。

  一个小炕桌端了上来,朱太监跟任德祥就在炕上一起吃午饭。大概是习惯了的缘故,任德祥坐不起身,躺着照样连吃带喝,喝酒也不算费劲,手里拿着一个长银瓶对着嘴,一口一口地抿。

  这时,孙耀庭则跟着另外两个小太监到厨房吃饭去了。最累的是那个当厨子的太监,要边为两位老太监添饭菜,边照看炉火,直到全部吃完拾掇了餐具,才能端起饭碗。

  见此,孙耀庭后悔莫及,但事已至此,只得顺水推舟地捏着鼻子先应付下来。因为,来之前朱太监跟他讲妥,在任老爷处,他领不到宫里的“皇俸”,也就是正式的太监名册里没他这么一份,无异于“黑户口”。

  虽说都是宫里的太监,却有天壤之别。太监中,最大的官职是“督领侍”,当时是张德安,御封为清宫正二品官衔,帽冠是红顶子。在其下边,就是太监大总管、二总管,那时,长春宫的大总管是张谦和,二总管是阮进寿,也是二品顶戴——“红顶子”。再往下边排,依次带班太监首领,御前太监,殿上太监,另外还有一般的小太监和从事劳作的下层扫殿太监,等级森严,一级压一级。

  另外,各宫殿太监中,还设有总管、首领、掌案的,回事的,以及小太监。其他宫内各个处所,又分为首领、大师父、二师父、带班、陈人,最末一等就是徒弟了。孙耀庭来到这儿,当的自然是徒弟,而且是没户口的“黑徒弟”。

  谁心里都门儿清,清末,银库淘空,皇宫当差的太监时常不能按月发饷,再加上太监首领很少有不吃“空额”的,表面看太监人数实在不少,真干活儿时却又见不着人了。说穿了,若哪个殿果真缺人,尤其是需要伺候自己,只能是太监首领本人掏腰包雇人,孙耀庭进宫当上了任老爷的“徒弟”,就属于这种伺候大太监的小字辈儿太监。

  他虽进了宫,却既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号”,只能以“徒弟”的名分没日没黑地伺候任老爷。沏茶倒水,一日三餐端送饭菜不说,连屎盆子、尿罐子也得成天价提在手里头,没个时闲。早来的太监称呼他师弟,任老爷叫他“徒弟”。呼来唤去中,他领教了皇宫底层小太监的滋味。

  宫内礼节之多,是外人无论如何也难以想像的。就从穿戴来说,夏天不论多热,也不能穿背心,非在外面穿上麻布小褂不可,里面穿的背心,是为了防止出汗浸透外衣。哪怕在屋内,也必须如此,久而久之,老太监都习惯了这种捂汗法,而新进宫的太监,仅这一关就有不少人忍受不了。

  无冬历夏,太监必须穿缎面靴子,脚上还得非穿上一双布袜子。所以,老年间的京城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呵,你可真跟捂汗包似的,这么耐热,练当太监哪!”足见,宫内太监耐暑是出了名的。

  最难受的是,无论天气如何热,太监只要在宫内,就得穿上套裤,这仿佛成了一种标志。从脚踝到膝上三四寸左右,与裤腰用带子连接。腰左边还要随身携带一个钱袋,装着自己买的怀表,用来值班计时,而且要随身装着洋火,以供主子点烟来用。

  平时,身子右边,要在裤带上随时别着一帕叠成三角形的手绢,这不能擦鼻涕,而只能专用于搀扶主子时,郑重地垫在自己手上。无论何时何地,太监都不能接触主子的胳膊或身子,否则,要受到“大不敬”罪名的严厉处罚。

  以往,太监这一身行头,包括一套靴、帽、袍、褂,再加上“挂档”、“净身”、医疗、药费以及一日三餐的费用,怎么也得付给管“净身”的毕家和刘家百八十两银子,如果当时交不出来,进了宫得按约从太监的“月份”里往回扣,直到扣完为止。太监如果混得不好,再加上逢年过节给太监首领送礼,往往在宫里干十几年都还不清,便背上了“驴打滚”的债。

  所以,洞悉内情的人们无不说,太监没进宫就上了“枷”。

  垂暮之年的任德祥,就是这么一步步从“枷”里挣蹦出来的。他虽成了瘫子,但在宫里却仍不失为一位闻名的人物。

  打十几岁起,他从“敬事房”熬上了太监首领,是个精谙宫内掌故的老太监。宫内最重要的宫殿之一是乾清宫,乾清宫又分九间殿,各司其职,每殿各设一个总领侍,这九个总领侍管理着宫内的四十八处,轮流值年,又称“九堂总管”。任德祥就是九堂总管之一——副督领侍,同时,还“挎”着乾清宫总管的差事。他在宫里一向以筹办主儿的诞辰和红白喜事为拿手好戏,由于遇事过于精明,操劳过度,仅仅年逾花甲就长年病瘫于床笫。

  他时常听人议论说,任德祥要是不瘫,早就当上了宫里的“督领侍”了。他的干练是出了名的,连慈禧太后、光绪皇帝去东陵“奉安”下葬,也是他一手率人去“打围”筹办的。可见,他在宫里头是深得信任且颇有地位的大太监。

  有能耐的人若是长久躺在炕上动弹不了,脾气极易变得异常火爆。任德祥自从病倒在炕,骂人似乎成了他的张口饭,动辄破口大骂,不分轻重好歹。

  当时,任德祥住着五间房,一间是卧室,一间客厅,另外一间是孙耀庭等三个太监居住。其他两间房,一间是这三个太监闲暇活动的场所,另一间则是为朱太监空着。他虽然原在这儿当差,可自打任德祥病倒后,在宫外三座桥开的那个车场子,就由他一手照料了。

  见天起早贪黑,朱太监时常得奔鼓楼前的三座桥车场,支应那十几辆洋车的出租差事儿,以图捞回些赚饷。其实,他一直没住这儿,大凡老资格的太监,在宫内外都短不了另有宿处,只不过接长补短地过来看望看望,赶上了,就在这儿吃上顿午饭。孙耀庭来后,只是围着伺候任德祥转悠,并没什么别的差事儿可干。

  总共三个太监,一个是厨子,一个是使唤人,而他就是小打杂的了。分派他的活儿,顶多是冬天专司取暖,挺单一,可也够腻歪。早晨在屋外笼上火,然后将煤球炉子端进屋,照应着添点儿煤。可一到夜里头,却难熬了,要给几个煤球炉子轮流添煤,十冬腊月,一到天黑就犯困打瞌睡。人和是一“宝”。初进太监的圈内,孙耀庭感到与这几位爷们处得还凑合,没有过多是非,倒也省心。(新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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