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大郅 等待独家

　　黄果

　　昨天下午2时接到稿约，当时我正在吃“早饭”。约稿要我写写这几天拍摄王治郅回归的经历，突然，我想起了著名话剧《等待戈多》。我是一个摄影记者，不善写作，也没看过《等待戈多》。我也不是一个篮球迷，并没有苦等大郅4年，但就这3天的等待，确实和我了解的剧情有些类似——都有近乎绝望的时候，不同的是戈多没来，大郅回来了。

　　4月8日星期六

　　昨天知道王治郅确实要回国，决定从今天开始在机场等候。早晨4时30分，从南城的家里出门，天还没亮，有些冷，但还是感到兴奋，好久没碰上什么“大事”了。

　　打车花了88元，一个挺吉利的数字。5时10分到达机场，直奔国际航班到达口，目标是由洛衫矶飞来的CA984航班——这些都是事先收集的“情报”。航班显然还没落地，但航班号出现在信息屏上的第一位，感觉应该快到了。环顾四周，没看见一个像是同行的人，心中窃喜：王治郅如果这个时候出现，那就意味着独家新闻。

　　等了两个多小时，CA984航班信息还是处在信息屏第一位，但还是没落地。此时，体操美女霍尔津娜却到了，冰美人是来参加第二天在北京举行的世界劳伦斯奖颁奖典礼的，这也算是不错的新闻。一阵闪光灯之后，将片子和文字传回报社。机场这种地方，总是会有一些名人出发或到达，就像上次送郭晶晶却碰到了刘德华，所以收获总是会有的，所以今天等不来王治郅我也能接受。

　　1个多小时后得知，周六没有这班飞机，立刻撤离机场，有些失落。

　　4月9日星期日

　　今天是传闻中王治郅最有可能到达的日子。4时起床，打算赶个早，打车到机场的时候5时还不到。

　　候机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各家媒体的30多个记者，有新华社的，有京城各大媒体的，还有从上海、福建远道而来的。CA984航班今天没有任何耽搁，5时03分落地。所有摄影记者都调整好相机，等待那个期盼中的高大身影的出现。可是，依旧是失望，空姐、机组工作人员都已经出来了，王治郅也没有出现。经询问，王治郅没在飞机上。众多记者在一片叹息中悻悻而去。托关系进入海关里面的记者同样摇着头走出来，“扑空了”。

　　连续第二天扑空，撤离机场时暗暗发誓，明天再拍不到，后天绝对不来了。回家吃了点油条，睡了3个小时补充体力，下午陪女友逛逛街，心情好了很多。想想，既然都等了两天了，还是接着再等吧，收回早上的誓言。“儿他妈妈，明儿再给我烙两张糖饼！”不知为何，想起了传统相声《钓鱼》。

　　4月10日星期一

　　头天晚上租了朋友的车，从单位申请了200元的报销额度。4时准时出发。

　　一到机场，就发现气氛不对，包括新华社记者在内的很多同行都没有处于临战状态，一问才知道，航班提前了，4时45分就落地了，但王治郅已经不见踪影。我立刻也像他们一样泄了气。

　　突然，熟悉的篮协银灰色别克公务车出现了，这车接过姚明，也接过隋菲菲，里面会有王治郅吗？四五十个记者立刻狂奔过去，发现了正在整理行李的匡鲁彬——亲赴美国接王治郅的篮管中心国管部负责人。没有主角，只有抓配角“解恨”了，一通狂拍和采访之后，记者才放匡鲁彬离开。

　　虽然明知王治郅已经离开机场，但所有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手机铃声开始频繁地响起，大家都在尽可能地通过关系四处打探消息，一时间，传言四起。正拿不定主意，有跟踪篮协别克车的记者哥们儿打来电话，说车向先农坛王治郅的父母家方向驶去。于是，我决定去先农坛试试。

　　6时不到，我们赶到王治郅家。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众多记者聚在王治郅家门前，又困又饿，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连续3天紧张等待，此时神经稍一放松，就感觉特别疲惫，有哥们儿居然坐在地上睡着了。看门老大妈过来跟我们攀谈，一眼就看出我们是记者，一边表示“慰问”，一边让我们别打扰了王治郅和院子里邻居的休息。

　　6时30分左右，王治郅的父亲出来了。大家立刻抖擞精神迎了上去，老人接受了简短的采访。总的意思是，王治郅正在睡觉，倒时差，还没睡醒，“记者等得也很辛苦，先回去吃点早饭吧。”

　　还是没有人离开，虽然都疲惫到极点。

　　11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开始主动出击，给王治郅的父亲打了电话，希望老人家能让王治郅出来，至少让摄影记者们拍一张清晰的照片。老人家出来了，但是没带着他的儿子，再次劝记者们去吃点东西，“你们真是辛苦了，别再等了。”做记者就是这样，得频繁地打扰别人的生活，其实谁也不想这样，谁也不愿意被称为“狗仔队”，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我们开始往外走，但没有人想就此放弃，走到院子门口又都停下，接着再等。12时20分，王治郅的母亲从外边回来，大家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过了几分钟，王治郅的父亲从窗户里探出身子来告诉我们，一会儿王治郅就出来见大家。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分钟之后，王治郅出来了。久久的等待将兴奋冲淡了许多，但还是得拍，毕竟等了3天，要有些收获才行。

　　14时，和几个哥们儿收工吃饭，大家聊起来都觉得有些遗憾。第一手新闻源谁也没抓住，但工作还得继续，生活也要重新开始。下午睡一觉，希望明天能拍到点好素材。

　　本报北京4月10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