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车

　　告知几个年轻朋友在普希金铜像边上一个地方聚会，一直以为，文人墨客谁不知道呢？哪晓得，一个又一个都说不知道，只有一位朋友说：“汾阳路是音乐一条街，那里是有一个铜像，不过普希金是诗人，所以也许人们联想不起来。”我想也有些道理。但为了怕他们找不到，我还是叮嘱了一句：“对出租车司机说普希金铜像没有一辆不知道的，一找就找到了。”

　　谁知到了我叫车的时候，司机居然说：“什么‘北新泾’？我不认得。汾阳路？我也不熟。”我气得马上下车重新扬招叫了一辆。这辆车的司机听我抱怨那司机居然在上海不知道普希金铜像，笑了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不想去，因为他知道普希金铜像在市中心，路途短路又堵，如果真听成‘北新泾’，那真是块出租车的‘肉头’，会勿肯去？跑得快来。”

　　我听到这话似曾相识，马上想起前两天看到的一篇趣文《一个出租车司机的

　　MBA》，他精于计算成本，轨苗头讲心理选乘客，不愿做短差“撒味精”，寻长差才算“吃饭”的出租车MBA理论犹在耳畔。当时看着也觉得有道理，一笑而过。可如今我当乘客，是被出租车选择的乘车对象啊，我不由得心中一惊，试探着问我身边的这位司机：“你看到过这篇《一个出租车司机的MBA》吗？”“我知道这事，广播里播了这篇东西呐。”“坏事了，怪不得前面那辆车不肯载我去普希金铜像。”

　　我心中暗暗叫苦，但还心有不甘：不至于每辆车的司机都听到了吧？我正好那天乘了三次出租车，每上车必定一一进行试探，果然每辆车的司机都听过这篇文章在广播里的播送。要知道如果“出租车司机的MBA”一普及，那老头老太在大卖场出来拎了大包小包还找得到出租车司机帮忙？那还不如等卖场免费班车；那上海市民上医院还拦得到出租车去看病？好，小毛小病乘公交，急病叫120；最与广大老百姓天天有关的是：那我们在地铁口还叫得到“摆渡车”？

　　鸣呼！摆渡车。我想新老上海人凡家或单位不在地铁口十分钟行程内的谁都有过乘“摆渡车”的经历：全程打的又慢又贵，一头或两头乘出租车“摆渡”，中间乘地铁，这一度是上海人出行的最佳方案，现在出租车司机MBA了，还有人肯尝这只有“味精、胡椒粉”的“摆渡车”活儿？作者:□沈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