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进京为儿炒鸡蛋的荣与耻

　　时报新闻眼

　　陈景润走路撞了树并向树表示道歉，人们绝对不发笑，而是众口一辞地认为数学家正在思考“哥德巴赫猜想”。迂腐形象在中国一度是学问的象征，学者们对生活常识越浅薄，则意味着他的思想越深刻。———椿桦

　　十七世纪英国讽刺大师斯威夫特在其著作《格列佛游记》中虚构了一个勒皮它飞岛，用以挖苦当时本国皇家学会的学者们。在这个岛上，学者们随时都可能陷入思考，因而走路时就会恰到好处地撞撞墙，谈话时会莫名其妙地突然中止。这种现象，后来的米兰·昆德拉用“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进行了描述。

　　但奇怪的是，大约三个多世纪后，这些令人发笑的迂腐形象开始在中国的文人与学者中风靡一时并颇受好评。例如，数学家陈景润走路撞了树并向树表示道歉，人们绝对不发笑，而是众口一辞地认为数学家正在思考“哥德巴赫猜想”。迂腐形象在中国一度是学问的象征，学者们对生活常识越浅薄，则意味着他的思想越深刻。因此，当专家们评价“30多岁博士不会炒鸡蛋，母亲不远千里到北京帮助洗衣做饭”（新华网4月11日）的新闻事件是高分低能的产物时，我当即认为这种分析只是一个大框，很多素质教育问题都可往里装。

　　什么博士不会炒鸡蛋？“为摆脱书呆子形象，华东师大博士生学跳热辣街舞”（《新闻晨报》4月8日）中的部分博士应当不在其列。来自南宁的这位在“北京某部委”工作的博士不会炒鸡蛋洗衣服，则毫不奇怪。因为在我看来，真正做学问搞研究的人通常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饭洗衣服等事务俗不可耐，无暇研究。著名的爱因斯坦都可以不会煮饺子，牛顿都可以拿刀背切牛肉，可见，做学问远比日常生活要重要多少倍啊？因此，那位坐飞机或火车前往北京为儿子洗衣做饭的母亲从来不觉得她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为拥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光荣。

　　过去，我对那些不修边幅废寝忘食的学者们充满敬意，即使个别人不懂生活常识，那也只是牺牲自己而已。但我始终不太明白，北京这位博士如此轰轰烈烈、不计成本地让6旬老母千里迢迢来为自己炒个鸡蛋，究竟是为了标榜自己的光荣、羞耻，还是不可救药的心理问题？

　　法官不应当众练勾拳

　　过去，咆哮公堂的通常都是一些被告，他们被控有罪，情绪难免欠佳；后来原告也开始咆哮，因为自从有了律师，原告一时半会说不服被告，难免着急；现在，轮到法官咆哮了。“天津法官被指在法院内殴打北京办案律师”（《华夏时报》4月11日）事件备受争议，尤其是当事法官说了一句话，在网络上迅速走红：“我就是法院，法院就是我。”

　　人们普遍认为，这位法官错在两点：一是那句话说错了，体现了法律不公；二是不该出勾拳，以暴力执法。但我却不想从这个角度来看神圣的法律问题。

　　首先，我认为法官没有说错话，根据法律，法官的确代表法院。就立案问题，孰是孰非，尚无定论。相信人们能够理解：即使这个法官说话不中听，也不能说明法律出了问题。

　　其次，法官咆哮公堂大概同样存在心理问题，这也涉及个人素质。而这个法官最大的错误则是不应当众练勾拳，因为人们会因此认为他在代表法院甚至法律打人。

　　西谚有云：“法官是会说话的法律，法律是沉默的法官。”我愿意相信，对于一个失职的法官，法律自会有个决断，因为法律本身没有出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