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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门两重天——无可奈何的美国非法移民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14日10:03 南方日报

  面对愈演愈烈的偷渡浪潮,美国与墨西哥边境兴起了一股义务组建反非法移民团体之风,对此美国民众褒贬不一。对于非法移民,也许连美国人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爱还是恨。

  自愿调查非法移民的“民兵”

  冬日的一个早晨,塔普林悄悄地爬起来,生怕吵醒妻子。接下来,他要参加一项持

续数小时的义务劳动——与那些没有合法身份的非法劳工斗智斗勇,让他们无法踏足亨顿镇。

  作为“亨顿民兵”的领头人,塔普林在他的镇子里毁誉参半。有人说他是爱国者,也有人视他为人渣。他有一小帮忠诚的追随者,但是也不乏因此而对其冷眼相看的老相识。

  他走进今天活动的秘密碰头点安佛拉,这里离那些拉美非法劳工集散地仅一街之遥。“我们尽量集体行动,不单独出现在他们的地盘。”他说,“我们不停地变换碰头地点就是为了避免被他们摸清规律。”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他的小组成员陆续出现:比尔,退休的国家空防战斗机师;他的妻子凯瑟琳,一名已经取得美国国籍的加拿大移民;戴安娜,退休的教师;杰佛,因飞机维修工作被外包给墨西哥而失业;乔,一个不愿透露姓氏的人。

  他走到外面,探头看了看7-11(便利店)后面的那条巷子——那里是非法劳工们长年聚集的地方。他注意到有几个人正从一辆货车里监视着他,并打着手势。其中一人还用相机拍下了塔普林。“今天估计没什么惊喜了,”他说。“我们拍他们,他们拍我们。然后他们会跑回7-11(便利店),告诉同伴们,‘亨顿民兵’来了,‘亨顿民兵’来了。也许他们以为拍下我们的样子就能把我们吓跑。对不起,没门。”

  当然,并非所有的队员都像塔普林一样无畏。有人担心会因此遭到一些移民权益极端分子的尾随报复。况且,虽然塔普林自称不担心,但是从日常生活中的点滴可以看出,其实他也在提高警惕。他不想提起自己在哪工作,并且承认如果将“亨顿民兵”的身份带入工作中,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看!那个车轮后面的家伙!”他突然叫道,指着一辆货车——巷子里的两个散工正在往上爬。“那家伙是个包工头,上星期就在这里招工了,这次居然又来!我要拍下他!”但是当他举起相机的时候,那个包工头已经一溜烟跑了。塔普林眉头紧皱,在记事本上记下了车牌。“不要紧,我认得他了。下次一定逮到他。”

  “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开始行动,这些包工头已经收敛了很多,非法劳工的数量自然也有所下降。如果我们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山穷水尽。知道为什么吗?”

  他摸着对讲机,拨弄着按钮。“因为他们见不得光。他们的身份,他们所从事的生意都是非法的。一旦公诸天下,便无处可遁。”

  据塔普林介绍,他对民兵组织产生兴趣始于去年。有一次在公交车站,他听到一名操着西班牙口音的醉汉对一名小学生大吐粗鲁淫秽之辞。这一偶然事件使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抑郁骤然迸发。原来,在那之前他已经观察了那个7-11一段时间。“那些找不到工作的非法劳工经常四周游荡,他们随地小便,乱丢垃圾。在里约热内卢,他们不尊重自己的土地。来到这里,他们更是原形毕露。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地方政府默许非法移民滞留

  塔普林一行人来到7-11,那里有大约80名非法劳工。民兵队员在街道各处散开,拍下陆续到来的包工头和非法劳工的照片,他们则平静地回望。

  亨顿民兵刚开始来到这一带的时候,许多非法劳工以为末日到来了:他们以为是美国移民局的便衣警察来搜集证据。一些散工躲在公寓里,终日不敢出门;小部分人则干脆逃离亨顿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恐惧日渐消退。他们了解到这种行动没有任何的官方背景。亨顿民兵的队员们只是当地居民,没有强制执法的权力。

  当然,散工们也并非完全有恃无恐。他们担心的是包工头们会被这种阵势吓倒,不敢雇用他们。这也是塔普林的策略:给来到7-11的包工头拍照。有可能的话,跟踪这名包工头和他雇用的工人至工作地点。下一步,确认包工头所属公司,通过各种方法追查这间公司是否合法。如果查出漏洞,便向当地政府汇报,要求查处。

  正当塔普林忙于拍照时,之前逃脱的货车大摇大摆地在他身旁停下。司机粗鲁地把头伸出窗外,盯着塔普林和他的相机,对他竖起了中指。身后的非法劳工们则大肆起哄和吹口哨。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开始挑衅,”塔普林说。“这对于我们将是更大的挑战。”

  政府的某些做法也给塔普林带来了挑战。由于收取了捐赠,政府将原警局的建筑改造成正式的非法劳工集散地,还为他们修筑了专门的人行道。塔普林等人甚至被禁止踏上这条人行道。

  “他们花了12,000美金修筑栅栏,防止非法劳工进入亨顿镇,但是现在居然又堂而皇之地为那些劳工提供正式的聚集点,还修了专门的通道。”塔普林忿忿不平地说。

  令塔普林义愤填膺的还有,政府拒绝承认非法劳工的涌入在亨顿镇形成了贫民窟,滋生肮脏、犯罪和危险。“镇上的人晚上都不敢接近那个地方。”他指的是以前7-11的那个非法聚集点。“在夜幕的笼罩下,贩卖毒品等肮脏的交易都在那里进行。”

  缺乏人手难阻偷渡潮

  美国边界巡逻队在北部和南部的美墨边界线上设了20处关卡,其中最为繁忙的当数从新墨西哥—亚利桑那向西延伸至阿日兹尤马郡的塔克森。据统计,在2005财政年度,边界巡逻队在全国范围内共抓获非法偷渡117万例,其中塔克森就占了438,000例,比其他任何关卡都要多。

  抓捕意味着冲突。在塔克森关卡,针对边界巡逻队的攻击日益增多,甚至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如此。连边界巡逻队官员都不得不承认,他们无法堵住一轮猛似一轮的偷渡潮。抓得最多,意味着漏的也最多。

  “我们对塔克森尚无有效的控制。”边界巡逻队官员萨尔维德说。

  依据每抓获一例便有3例偷渡成功的比例,移民研究小组通常将每年的非法移民数目定为300万例。“我们无法统计,”萨尔维德说,“我们并不是在争论什么,但是偷渡者与日俱增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不过我们相信情况会有好转的。”

  然而,部分边界巡逻队员认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人手不足。据一份全国调查显示,当下边界巡逻队的人手缺口至少是11,000人。许多边界巡逻队员,包括那些对民兵组织的行动嗤之以鼻的人都同意,民兵组织的确引起了人们对边界安全的重视。但是官方依然没有认同民兵组织的效用。“他们的宣传运动铺天盖地,但是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效用了。因为真正的法律强制意味着你每天都要坐在边界上,盯着那些偷渡的家伙。”萨尔维德说。

  人手不足并不是困扰边界巡逻队的唯一难题,萨尔维德说:“国内一半的民众认为我们应该做多点,而另一半的人则不认同。我们无所适从。”

  与此同时,有经验的偷渡者都知道,只要他们持之以恒,总有一天可以潜入美国境内。

  令人又爱又恨的“非法移民”

  一天下午,边界巡逻队在沙漠里抓获了21名偷渡者。一名青年坐在地上,殷勤地看着官员们。他的名字叫杰维尔,21岁,已经有过两次在美国生活的经历。据他介绍,第一次成功偷渡后,他在阿里兹的一个小镇摘了一年的马铃薯,直到2003年在一次边界巡逻队的整顿中被查获并遣返墨西哥。第二年,他故伎重演,又一次潜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又一次被遣返。

  “为什么第一次被抓后还要回来?”萨尔维德问他。

  “因为我喜欢美国,而且它离墨西哥近。”杰维尔用西班牙语回答。“这里酬劳丰厚,一周有600美金的收入,不用交税,一天工作8小时。”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选择,”杰维尔解释说,回国后他一直在家里种植咖啡豆,但是一场大雨将庄稼毁于一旦。“我还是喜欢这里,”他朝北边伸了伸头。

  问毕,萨尔维德把他塞进货车。杰维尔将再一次被遣返,但是一旦回家,他又可以着手筹备下一次的偷渡,甚至可能一两天内便再次潜回。他在萨尔维德面前显得很老实,但当萨尔维德转身处理其他事务时,他便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嘿嘿,明天我就回来。”

  克鲁兹,一名据称因帮助一名同事将其墨西哥女友带入美国而受到指控的边界巡逻队员,对非法移民有着自己的见解:“人们对这些人是又爱又恨。巡逻队高级官员的房子是谁建的,非法移民;餐馆里的服务是谁提供的,非法移民;市场上的马铃薯是谁摘的,非法移民。每个人都知道,边界巡逻官员或多或少与墨西哥女子有着暧昧关系,但是很多时候,除了与其有染的官员和自身之外,没人会知道她的身份,因为她看起来已经跟美国人没什么两样。她融入当地社会,孩子在公立学校上学,甚至还有当地健身房的会员卡。”

  因此他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非法移民。“这是报复,是上面对我上次指控他们虐待被拘留偷渡者的报复。”他认为移民法是彻头彻尾的伪善法律。“说白了,我们逮捕偷渡者,只是因为他们好抓。”他说,“但是有求才会有供,如果那些公司不招收非法劳工,偷渡市场又怎么会这样火爆?偷渡者受罚,雇用他们的公司却安然无恙,哪有公正可言?知道为什么民兵组织打不赢这场仗吗?很简单,因为雇用非法劳工的雇主比他们要强大得多。”

  罗彦军

  图:

  在美墨边境,一个非法移民被边防警察带走。

  10日,美国上百万非法移民游行,抗议有关驱逐非法移民的法案。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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