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配受“草根温暖”？

　　◆卢荻秋

　　一年前，医生胡卫民逆风而行，以一封公开辞职信揭开医院医疗腐败黑幕，引起国人瞩目。随后，他一方面被舆论给予“为民医生”的褒扬，一方面却陷入“精神病”、“吃里扒外”的奚落，被经济利益受到“重创”的同事视为“公敌”。而医院虽然加强了管理，却仍难解百姓看病贵的难题。无奈之下，近日，胡卫民准备再次离开医院，成立一个平价预

　　胡卫民无疑是疯狂逐利时代的一个“另类”，他逆现行体制而行，与拿回扣、乱收费、讨红包等医院潜规则公开作战，引来形形色色的医药代表的“畏惧”，受到利欲熏心的医院同事的敌视和“沉默的大多数”的冷落。在医院里，同事们和他碰面，大多擦肩而过，目不斜视。我想，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就好像单枪匹马挺身挑战风车的孤侠唐•吉珂德，最终落得头破血流的下场一样。

　　不过，与唐•吉珂德有所区别的是，胡卫民的“孤勇”却赢得了社会舆论的广泛赞扬，更得到广大患者的衷心爱戴。在医院，胡卫民的诊室总是患者最多的，因为老百姓都知道，“为民医生”不吃回扣不要红包，还不厌其烦地帮助患者选择惠而不费的药品，是百姓的贴心人。

　　因此，尽管受到“体制内人士”的“精神虐待”，使他“越来越内向”，少与人交流，也很少在医院公开场合露面，成为一个孤苦的“独行客”，但是，来自众多患者的真诚的爱还是在很大程度上温暖着胡卫民的心。去年底，胡卫民的父亲去世后，自己所在医院大内科的七八十名医护人员中，只有两人前来吊丧，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有200多名患者自发前来为他的父亲守灵。大年三十前一天，他在门诊值班，五个大妈患者送来了手织的毛衣，当众拉手拉脚把他的外套脱了，帮他套上簇新的毛线衣。胡卫民说：“我穿在身上，感觉暖在心上。”

　　在他的家里，收藏着患者送来的30多面锦旗、100多封感谢信。草根的温暖给了胡卫民坚定的信念，也让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豪和骄傲，更增添了他开办针对平民百姓的高血压社区防治连锁医疗机构的信心。不过，孤苦的“为民医生”毕竟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草根的温暖诚然可贵，却只能是一种精神上的抚慰，而来自体制内的逼仄和排斥，却是他未来之途上坚不可摧的壁障。显然，要突破体制内的阻力，换回精神上的愉悦，实现信念中的期望，草根温暖是远远不够的。那么，医疗体制内的温暖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