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对民意的敬畏之心

　　◆游宇明

　　朋友所在单位最近进行中层干部竞聘，原先的中层干部里有4人“民意测验”满意票未过半数，4人中，与单位主要领导关系一般的两个，跟领导关系特别铁的两个。结果，与领导关系一般的两名中层干部下台，领导说“我们要尊重民意”；与领导关系好的两人换个部门担任职务，领导也有个说法：“民意有时是非理性的，需要适当引导。”

　　小时候，特别喜欢去集市上看泥塑，那些匠人真的很能干，他们可以将一堆五颜六色的泥巴捏成各种形象，比如猫、狗、人等。在我看来，有些单位少数领导也像泥塑匠人，他们同样善于根据自己的需要玩弄泥巴，只是这泥巴换成了民意。

　　中国历来是一个盛行中庸之道的国度，人们信奉“无过无不及”，实际上就是不把事情做绝，民众非常厚道，在这样的环境中，民意测验不过半，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为什么还是有人被任用，民意真的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吗？现在有一种坏风气，某些官员心里非常喜欢搞专制，嘴里又时时刻刻挂着“民主”，他们行事表面上是“民主”的，比如选拔基层官员先要大家推荐，然后再经过“民意测验”，最后才是讨论决定。不过，这些人对待民意，永远是实用主义的，想堵住下台干部的嘴巴时，他“看重”民意；想以权谋私时，他“引导”民意，结果想用的人一个没有涮下去，不想用的人一个也别想挤上来。马德当年在绥化就进行过所谓的“民主”选拔干部，但在“民主”选拔的同时却成了臭名昭著的卖官书记，就是这种把民意当泥巴的一个典型例证。

　　根据现代政治理念，凝聚民意不但是某种社会政治事务的过程，也是社会政治事务最后的归宿。官员尽心尽意为公众办事，公众对他印象好，希望他继续履行职务，甚至更上一个台阶，我们的体制应该支撑他；官员胡作非为，公众看到他比看到一堆垃圾还厌恶，我们的体制也同样应该给公众一个平台撤换他。换句话说就是：在一个民主发育完全的社会，公众对官员的政治前途有最终的决定权，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敢逆大多数人的意志而动。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是复杂的，在一些地方，民意显得那么金贵；在另一些地方，民意则往往被当成聋子的耳朵。

　　中国有五千年文化传统，然而，当后进国家成为发达国家，我们这个唐朝时的发达国家却变成了现在的发展中国家，无他，就是因为长期以来封建皇帝一个人决定所有事务，弄得国家一潭死水。我们现在已认识到民主是一种普适价值，有关部门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希望与现代潮流接轨，但封建思维像幽灵一样至今潜伏在一些人的脑子中，何况，民主必然对手握权力的人的个人不当利益进行抑制，也使一些人心有不甘，把民意当泥塑的现象因此层出不穷。这种伪民主比专制更可怕，因为后者只是让人身心受到伤害，前者却使人对民主的信仰出现问题。

　　我们的国家需要大踏步前进，否则，就有被开除球籍的危险。在这样一种历史性的奔跑中，培养官员对民意的敬畏之心，让民意坚如钻石，非常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