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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5日03:20 新闻晨报

  她在地铁上远远地望到他以前的好朋友,她当然没有上前打招呼,但是这一瞥便足以让她想起了他,那个许久也没有联系的他。到了公司,她便立刻发了一个E-mail给他,E-mail的第一句话便是带着些许优越感地问:“久未联络,最近可好?个人生活有没有起色?”

  她很有把握,他的个人生活怎么会有起色呢?上次联系是两年多前吧,他似乎还在为没有方向而苦恼着呢。当时她路经他所在的城市,彼时刚结婚不久的她约他吃饭,两人谈

她近乎完美的婚礼,谈她蜜月的旅行,谈她恋爱的全经过,谈他找不到意中人的症结所在,谈他前一个女朋友的奇怪举止,谈他是不是应该试试那些美其名曰“Speeddating”的“闪电式约会”活动,谈要把自己某个中学同学择机介绍给他,她真心着急地为他出谋划策着呢。旁边如果有人听到他们的交谈,会以为他们是久未见面的表兄妹吧?那种殷殷的关切和无芥蒂的对谈。

  当时,他们已经分手五年了。那场情事的开幕和收场一样的,波澜不惊。

  他很快地回了她的E-mail,一封漫长的E-mail,是那种态度很好地一举交代干净过去两年情形的E-mail。他写他离开了旧公司,写他新工作的趣味,写他忙于置房产的辛苦,最后,眼看便要到了“此致敬礼”,他不着形迹地匆匆交代,“哦,对了,我年中便要结婚了,现在开始忙着准备婚礼”,然后是句号,然后是“保重”,然后是署名,然后……

  然后,她竟然不着边际地难过起来,从微小蔓延到巨大地难过起来。其实,其实他从来没有关过她的事呀,他是她经过的恋人风景中的平常一座,甚至还是那种进去出来,连门票都没有特别收藏的那种游览。可是,此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触碰过的天宝遗事却都一一跳将出来,那个从来未曾留恋过的过去时光开始有点黏稠起来……此刻的情形,就好像是她的屋子里,那扇通往过道的门一直随势地开着,留着一条穿堂风可以自由进出的缝隙,那条缝是那么地微小,以至于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那扇门一向以来便从来没有合拢过。然后,便是他走过来了,用那条信尾仓促提起的小婚讯,毫无预告地,“喀哒”一声,那扇其实也不知通向何方的门便坚决地,就此合拢了。一下子,她的心胸便和那再没有穿堂风溜过的房间一样,闷了一下。她也许知道,她也许并不知道,那种闷或者难过,无关爱他或者不爱他,那仅仅关乎她自己,以及她自己那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的最好时光。

  她飞快又短小地打发了给他的回信:“CONGRATULATIONS!!!为你高兴,终于盼来了大好日子……准新娘长什么样子?干什么的?有空一定要发一张她的照片给我。”一个冒号加一个括号扮演的笑脸权作署名,她将鼠标移到了“发送”键上,轻快地叩动了食指。她本来的那些胸闷,随着这封E-mail的发出,早已全心转移到对他未婚妻长相的想象中去了,如果他借口说电脑里没有她的照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暂时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的话,她便大可以放下心来安慰自己,那女人一准没有自己长得好。这么一想,她的心便又七七八八地雀跃起来。

□晓玮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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