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记

　　■文/小饭

　　周末翻看台历，记账……有时候生活啊，就是在台历和账本中度过的。看看日子，一盘算，哦，上班整三个月了。在休息了一整年后，正常上班，早出晚归，朝九晚五，诸如此类，非常的不习惯……不过还好，公司因为也是新创办的，各种制度都没完善，我就混啊混的，基本上也没人管我是否按时上下班。

　　后来随着公司考勤制度的完善，我整个人也开始像被拧着的一根黄瓜，渐渐失去水分。我两个手掌从拇指到小手指，蜕皮数月，据说是由于干燥，至今还在蜕。可昨天我还记得下雨呢。有朋友告诉我这跟精神压力有点关系。

　　上班时，一天中大部分时间口干舌燥，精神状态就更糟糕，要么昏昏沉沉没睡醒，要么因为熬夜而显得变态的亢奋。眼睛经常红肿着，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对着电脑显示器。没劲。感觉自己挺像电脑显示器前那一株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盆景的。

　　还打算继续上这个班，理由也有很多……挣点工分啦，体验体验生活啦，看看公司的美女啦（着实有一些），上班地方距离我的住所步行只需五分钟啦（我运气也是真好），干活的内容也还有点意思，同事们总算都笑脸相迎……不过这个班上得很有趣，是因为我有个因为吊儿郎当臭名昭著的小领导———吊儿郎当我也会，所以跟他混着感觉领导下属之间的关系很和谐。他跟我，谈谈文艺啦，谈谈哲学啦，谈谈异性和爱情，谈谈足球和NBA兼带网球棒球羽毛球……雅俗通吃是个很高的境界，在这一点上我完全被他折服。不写了，再写下去变成了马屁文章。

　　小领导上面有大领导，大领导名声远播，在我还没读什么书的时候，我就听闻了他的大名。最近的新发现是，原来文学青年也能做总裁做大领导，这是一个好兆头。我听那大领导开会，就像在听文学艺术的讲座，还免费———不，严格的说，是还给我发工资。蛮好蛮好———唯一不太愉快有一点，那就是我最近发现他喜欢挖苦我，是啊，以一种夸奖的方式挖苦我———他自己明明是个大诗人，还在开会时说，你小饭，作为“华语世界×××的”作家……

　　我是个作家么？我是个作家么？我是个作家么？我当然……还不是，至少在我自己心里不是。是有人叫我作家，因为爱写东西，发表和出版———这就是作家的主要条件？现在作家被说多了说滥了反而没人因为顶着这个帽子脸红心跳———我除外，至今谁说我是个作家我都很忐忑。说到底我也不是不想做一个作家，作家，是个多么崇高的职业和身份……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特别值得自豪的著作傍身而已……我那个大领导，给我逮到机会我肯定会把你诗人的身份强调一百遍啊一百遍，等着吧。诗人，现在，也已经不再是一个令人觉得光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