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独清

　　◆三石

　　近日读柏杨先生的《中国人史纲》，看到一个牵涉到清官的故事。

　　“王三槐踞东乡丰城为巢，众数万，官军莫敢击，出掠罗家坝，团勇不习战。”由于清军腐败、作战能力不强，这支起义军成了统治者的心病。1798年，四川总督勒保向王三

　　刘青天，是指当时四川南充县令刘清。王三槐这个“匪徒”的口，使得刘清的形象立刻在嘉庆面前高大起来。《清史稿》中说：帝深嘉之，特谕曰：“朕闻刘清官声甚好，每率众御敌，贼以其廉吏，往往退避引去。如果始终奋勇，民情爱戴，著勒保据实保奏。”

　　然而，“刘青天”的好名声并没有能够保证刘清的仕途。由于“清性坦率，厌苛礼，不合于上官，又不耐簿书钱穀，遂乞病”，而“上亦知之，改授山东登州镇总兵，调曹州镇。道光二年，以老休致，命在籍食全俸。八年，卒。”

　　想当初，在镇压白莲教起义的时候，刘清是立了大功的。“清在军七年，先后招降三万余人。其中苟崇勋、苟文耀、李彬、辛文、李世玉、赵文相，皆贼魁也。崇勋即苟文通，已奏报歼毙而改名。”他能够充分利用个人的人格魅力和声望，大批招降起义者，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帝对他非常青睐。如果按照“树立典型”之类的逻辑和思维来理解，嘉庆当年应该是非常希望刘清能够成为一个重要的吏治典型的。然而就是这个典型，在嘉庆在位的二十多年里，似乎一直也不怎么走运，最高的职位，也不过做到云南布政使。最后还因为无法适应官场的规则，而请求告老还乡。

　　封建官场（似乎也可以扩大到整个传统社会）历来是劣币驱逐良币的。“好人不得好报”好像是一种普遍现象。相反，那些大奸大恶之徒，在官场里倒是如鱼得水，快活得很。“清官不清”，即使想“清”也清不了，刘清就是一个例子。这个在农民心中有着绝对威望的官僚，似乎一直想保持一点可怜的节操。然而现实是无情的，即使有皇帝老子罩着，也混得不怎么样。最后即使“上亦知之”，似乎也没有办法。于是乎给了个“山东登州镇总兵”安慰一下了事。

　　翻翻古代历史，中国究竟有多少清官？似乎屈指可数。而这些清官，似乎也只有一个包黑子混得还可以。究其原因，恐怕是因为他手里时刻捏着尚方宝剑，动不动就拿皇帝赐予的法宝“狗头铡”来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