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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者之歌:白云深处写人生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6日15:27 新华网

  新华网长沙4月26日电(谭剑、苏晓洲) 在湖南省江华瑶族自治县的萌渚岭,莽莽群山深处,有一座海拔1300多米高的尖子岭。这里荒无人烟,毒蛇时常出没,瘴气袭人。而在尖子岭顶上的瞭望台,一个瑶家汉子在这里已守望28年。

  他就是森林瞭望员余锦柱。

  接过父亲的望远镜更接过父亲的责任

  余锦柱的父亲名叫余德明,是共和国第一代全国林业劳模。从1953年担任高山瞭望员到1980年因病退休,余德明创造了23年火警报告无差错的纪录,他的观测经验被编入了全国森防教科书。

  1978年,老劳模犯了愁。多年的高山守望、风吹雨打,余德明落下一身病,谁来接班成了老余的一块心病。

  余德明打起了儿子的主意。“说实话,那时我并不太情愿干,因为我怕寂寞。”余锦柱回忆说,那时刚刚高中毕业的他算得上瑶乡的一名知识分子,满怀的理想是闯荡山外的世界,但父亲一句话让他无法拒绝。父亲说,柱子,你要是不干的话,我就实在找不出人来接班了。

  接过父亲的望远镜,余锦柱才知道护林防火的沉重。重山叠嶂,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林海,一般人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更不用说准确预报火情、火位、区分生产性用火与火灾了。

  直到跟父亲干了两年,磨破了4双胶鞋后,余锦柱才摸着了些门道。如今的余锦柱不仅对火情火警如数家珍,对自己观测范围50万亩管护区内的山头地形、交通道路、扑救劳力等分布情况了如指掌,成了瑶山的林区“活地图”。

  雷劈蛇咬可以忍受可怕的是寂寞

  一架高倍望远镜、一对水桶、一口吊锅、一台小型发电机和一台收音机,是尖子岭瞭望台的全部家当。在这儿,喝水都成了一种奢侈。生活用水全靠从两公里外的山沟里背,其间要走的山路几乎全是40度以上的斜坡。为了喝上一口水,余锦柱已记不清有多少次跌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为了节约用水,余锦柱长期“洗不起澡”。

  “少喝水,不洗澡死不了人,山里的雷电和毒蛇才是最危险的。”1979年,第一次被雷劈的滋味让余锦柱毕生难忘。那是一个秋夜,尖子岭山顶突然电闪雷鸣,暴雨说来就来。余锦柱知道雷暴的威力,但更担心瞭望台那台“摇把子”电话,一旦出现火警,报讯全靠它。余锦柱摸着黑扯下电话线,上床准备将电话机藏进背子里。而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击中瞭望台,余锦柱一下子被震晕过去。半个多小时后,余锦柱发现自己竟抱着电话机坐在了床下,石灰墙体被雷电击出一个深坑,电话线被烧断。在20多年的护林生涯中,余锦柱先后被雷击过4次,被毒蛇咬伤过十几次。如果不是学过一些治伤的土方,他根本挺不过来。

  生活的艰苦和突发的危险,余锦柱已能淡然处之,漫长的寂寞才真正难捱。余锦柱的家水口镇山马村位于尖子岭山腰,前些年国家基于护林、扶贫的双重考虑,陆续安排这一带的山民全部搬迁到了山下,余锦柱家成了方圆数十里内唯一的常住户。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一到森林防火戒严期,余锦柱就必须24小时坚守瞭望台。尤其是每年春节时更是山林火灾的高危期。担任瞭望员的28个年头中,余锦柱有20个春节是在台子上过的。除夕傍晚,看着山外瑶寨里升起的袅袅炊烟,余锦柱心中总是挂念妻儿和老父。“这种滋味很不好受。”余锦柱描述这种煎熬时说:“别人希望过年阳光明媚,我总是希望过年下雨下雪,这样我就能回家了。”

  28年来,余锦柱没能看到两个孩子的出生,没能替老父亲送终。他留下的是一撂厚厚的观测笔记。

  最感激的是妻子最担心的是接班人

  余锦柱坚信自己的坚持是有价值的。在萌渚岭地区,记者看到了一座被烧了少许林地的山包。江华县护林防火办主任刘永忠告诉记者,这是今年清明节期间,被余锦柱发现后才得以迅速扑灭的一处森林起火点。

  20多年来,余锦柱每年监测700次以上的各类森林用火,基本做到了预报准确无误,成功地避免了几十次可能发生的森林火灾。1999年余锦柱被国家林业局授予“全国优秀乡村护林员”;2003年被评为湖南省级劳动模范,并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2005年5月,余锦柱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

  余锦柱觉得最对不住也最感谢的人,是自己的妻子赵运英。1981年9月,赵运英与余锦柱新婚伊始,就赶上了每年长达8个月的防火戒严期。丈夫坚守在瞭望台上,赵运英每隔几天就得背着70多斤水送上台。在家里,赵运英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公公婆婆,照料一双小儿女。后来,老人去世、儿女上学后,赵运英也和余锦柱一样,不得不面对漫长而寂寞的日子。

  高山不通电,虽然上级给瞭望站配套了一台小型发电机,但必须放在瞭望台给对讲机充电,家里的小电视机只能借充电之机偶尔打开看一下。1990年冬,主管部门决定瞭望站增加一个人,赵运英成了当然的人选。从此,赵运英与丈夫一样,成为了守卫森林的眼睛。

  烧柴草做饭,岩石缝里种菜、种玉米,赵运英对这种刀耕火种、烟熏火燎的生活没有怨言,但她最担心的是两个孩子的学费。这几年孩子们长大成人,儿子大学毕业后到深圳打工,女儿现在还在上高中。余锦柱两口子加起每月才有1500元收入,为了供子女上学,这几年不光耗尽了家里的积蓄,还负债两万多元。“女儿马上要考大学了,一旦考上,我们只能去贷款。”

  余锦柱觉得最大烦恼不是债务,而是当年父亲面临的同一个问题:谁来接班?山外有的是人,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山里的清苦、寂寞太无奈。

  余锦柱清楚地记得,自从1978年干上这行后,自己十多年没有出过江华县。直到2000年,余锦柱出席永州市一个表彰会时,才第一次见识了自己心目中的“大城市”。“那次我专门跑到火车站,生平第一次看到了火车。”

  “要是实在找不到人接班,我想,就干到干不动的那天再说吧。”余锦柱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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