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墙

　　阳光照不亮

　　从火里沉淀的砖瓦

　　停住呼吸的火正在发冷

　　不必将它打开

　　风雨刮不走

　　大块大块的沉默

　　原本有许多活生生的烟

　　从松枝里倒腾过来

　　幽幽的厢房装满沉重的岁月

　　其实云遮雾罩之下

　　好多事物都如山水相连

　　宣纸和墨

　　这些徽州常用的物什

　　同样广泛地散落乡间

　　满是沧桑的画面

　　拦住远来的造访

　　读读白日和黑夜

　　徽州的生活被很好地盖着

　　没有谁怀疑一只缸

　　红木椅子上坐的是谁

　　青草在墙外疯长

　　斜面不一定对准

　　某部经典

　　向南偏西

　　即使半个月亮爬过来

　　马头墙也是有高有矮

　　拉会儿提琴

　　从一天滑落

　　肩膀在小提琴的下面

　　一队大雁或者天鹅

　　上升了堆积的夕照在发亮

　　靠住蝉鸣

　　歇一小会儿让它扁平或下陷些

　　其实那些柳木

　　粘附着许多蝌蚪

　　马的尾巴

　　不可能调直河流

　　它们的速度都是摇摆的

　　追回的道路高低不平

　　目光颠簸着飘散着

　　黄昏给弄得羽毛一样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