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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侠(23)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30日12:41 新闻晚报
□高渔 长江文艺出版社

  二十三、张全守誓断指

  张全的这个回答令赵典万分惊诧,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以任何条件向他学习开锁,可他至今仍未收下一个弟子。随着年岁日增,他也开始急切地找寻传人,而像张全这样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合适人选,他绝不想放过。

  “为什么?难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发过重誓,今生今世,永不开锁。”

  赵典点点头:“是啊,在世人眼中,开锁总是和犯罪联在一起的。可开锁本身不是犯罪,它是技术,是艺术,是力量,是智能,是精神,是游戏!它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它是你的手指,指向月亮就是光华,指向黑暗就是深渊。”

  张全顺着赵典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明月,说道:“多谢前辈赐教。能成为您的弟子,的确令人求之不得,可我发过誓,誓言就是誓言,和是否犯罪没有关系。”

  “张兄,”赵典忽然冒出这么个称呼,令张全微吃一惊,“你我一见,便如故交,有什么心里话,我也就直言:我尊重你的誓言,但请你再考虑考虑。你知道,开锁极讲天赋,有此天赋者万中无一,而你的资质人品更是我的最佳传人。你我相见也算有缘,我相信今后再也没有今天这样好的收徒机缘了。”

  说着,他伸出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从窗口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信物,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拿着它到杭州清波茶楼找我。”说罢,殷切地看着张全。

  张全看着那个东西,是个小布包。他明白,在这个小小的布包里,有着一个最重大的机缘,还有开锁的最高精义。可是就在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要伸出的手时,脑中忽然叮地一响,他猛醒:那也是一把锁。

  他想起了太原之行,做一个三和会的名誉会长,就已经被锁得心惊肉跳痛苦不堪,做锁神的徒弟,又将付出什么代价?

  他问赵典:“做你的徒弟,就要像你一样行事,是吗?”

  “你在和我讨论生活方式的问题。”赵典说:“我一点也不认为我的行为有多高尚,但是比起做一个博物馆的馆长,我认为,像我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一个开锁者的生活。”

  “拿人钱财,替人做事?”赵典笑了:“这不是任何行业共同的行规吗?我也不例外。但是,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你就可以控制你的生活,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自由和尊敬。”

  “如果我不能像你那样生活呢?”

  “不行,我从未收过徒,但在我心中,我的弟子一定要接受我的技艺,我的思想,还有我的生活方式。”赵典说,“我给你一段时间,你考虑好再答复我。”

  张全不说话了。天地间又一次陷入无边的寂静,但是赵典仿佛听得见对方心里的厮杀声。他冲张全点点头说:“我等你的消息。”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张全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前辈,誓言不能破,张全与您有缘无份,实在抱歉。”

  赵典转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对手和心目中的理想传人,厉声说:“不要忘了,你昨天和我是立约在先的,约定如誓言,也不可破!”

  “请前辈换一个要求。”

  “你的誓言算数,我也可以立誓。你已经是我的锁,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打开你。”

  誓言!张全再次想起那个暗夜,想起张放听到他立誓时震动的眼神。人生际遇种种,总得有个选择,有个了断。他脑中嗡嗡直响,口中回道:“前辈号称锁神,无锁不破,但有一种锁你破不了———已经破了的锁!”

  说罢,右手平摊桌上,左手摸出一把保安匕首,猛地剁下,右手大拇指齐根而断,一标鲜血飞出,正溅在那小布包上。

  赵典阻挡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呆立在那里。

  张全用保安方钧的一条围巾缠紧伤口,一边疼得喘气,一边颤声笑道:“抱歉,我的手指没了,指不了明月,也指不了,深渊……”

  “疯子,疯子,又是何苦?”赵典喃喃道,一咬牙,说道:“好,佩服,我们今后再无瓜葛了。”也不说再见,转身疾行。

  张全觉得整条胳膊都在抽搐,血已染透了半条围巾,头开始晕眩。

  赵典沉着脸走回车上,一言不发。唐十三也不问,启动汽车,开了起来。车开出了几里路,赵典突然对唐十三说:“回去,把那人送到医院。”

  从北京发出的中俄国际列车飞驰在无垠的戈壁上。这条长达9000公里的铁路,全程耗时六天六夜,眼下,列车正行驶在广袤的远东无人区。窗外单调的景致令人昏昏欲睡,而车内的酒吧间里却充满了喧嚣。

  国际倒爷们的时代一去不返了,这趟曾经浸满了掘金者汗水和血水的国际列车,如今再也不见当年的疯狂。车上乘客不多,多是些学生,有闲暇的自助观光者,以及一些准备到异国碰碰运气的小商人和打工者,其中以中俄两国人居多。本趟列车由俄方运营,车上的乘务员都是俄罗斯人,虽然不断有中国人抱怨说他们总是遭受不平等的待遇,但是凭心而论,这趟列车上的服务还算相当到位。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将到达鄂木斯克站,这意味着,我们将和陪伴了三天三夜的荒原告别,离看见欧洲已经不远了!”

  乘务员的广播声音一落,酒吧里顿时响起一片“乌拉”声和酒瓶的撞击声,DJ把音量调得更大,在列车上困守了三四天的旅客们借着酒精的力量,更加放肆地说笑喧闹。有的人喝多了,开始找事,一位东北汉子因为感受到“不平等待遇”高声叫骂起来,两个俄罗斯人不知为什么争闹而大打出手,一时间酒吧里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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