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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人生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09日10:01 红网-三湘都市报

  ◆杨格宁

  我看高考试卷——公布在报纸上的——转眼距我自己亲自参与的已十五年,想想都骇人,我记得我语文也考得并不出色,而现在却以文字为涯。

  不知是否日渐退化的缘故,当年的作文题目我忘记了,但起码还提笔欣然。

  说实话,十七岁的我站都站不稳,勉强站稳是近十五年的成绩,而且远不是你想象的坚如磐石,像纪念碑或跨海大桥,风吹雨打不改本色,而只是伍尔芙讲的,岸上有缆的孤舟,在小范围内摇摇晃晃。

  我不会发出“要是能重度青春就好了”的无聊感叹,我的青春就应该是那个样子,危机四伏。无言的青春,我要怎么说才不会被曲解?我并不惧怕曲解,只是赋予我珍贵的语言,我不忍心糟蹋它——首先,不是叛逆,我是真正的淑女,我没有青春期的反叛,你理解的冲突是两代现实主义者对各自持有的现实观的认知差异,他们和解,在两代现实都被新现实淘汰之时,比如现在五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人同声挞伐八十年代生人。我要说的是从无对抗,无从对话,世世代代的现实主义者都是不同的,世世代代的理想主义者都是相似的。

  青春的残酷在于它的蒙昧,我又怎么知道自己是理想主义者呢?——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我是少有的文才好口才也好的人,口才好,做个律师,我现在讲的“老讼棍”,做个记者,我厌倦的一种事务,做个导游,一生对着一群人讲一百万次一个地方。家里人认为一点不好笑,口才好只有用在这几个地方了,他们能想到的,现在还多了一种他们当年未想到的:传销。要不就只剩毫无用处的“一把寡嘴”了。我是如何痛苦地承担这些羞辱,又是如何以一种草莽精神与他们对峙——群众是汪洋大海,他们汹涌而来,而你却要往相反的地方。我是怎么站稳的,对我都是个谜。

  可能是我发现了语言的秘密,这更是谜中谜,我发现了日常用语和我心中的词语的针锋相对,虽然也许是同样的一个词。最初这样的体验是恐怖的,比如我说“幸福,不存在的”,相对于别人“我是幸福的小女人”,“我找到了终生幸福,我有了男友呵护关心”等等这样的白痴语言。日久我得到解脱,我发现相对于别人,我的语言富于魅力得多,由此在道德上也更正确,更超然。

  关于年代久远的事情已模糊,但是当时的彷徨、失措和浓缩的阅历,你得容我用长长的一生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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