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用宣誓手段

　　直言

　　潮白

　　江苏省公安厅厅长黄明前天带头在南京新街口广场上宣誓:“从我做起，不闯红灯，走文明路，做文明人！”此誓既出，舆论大哗。浏览所见，基本上都是嘲讽。

　　这当然怪不得舆论。“不闯红灯”之类，都是基本的行为道德规范，本该做到，做到了正常不过。本该如此的事情还要“庄严”地宣誓，不是有些滑稽吗？有网友现在宣誓“以后每天都吃三顿饭”，起哄归起哄，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比较贴切的比喻。应当说，宣这样的誓，使宣誓本身显得不够庄严。但是，如果我们深入地想一想，黄厅长的带头还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固然，在以黄厅长为首的江苏社会各界代表人士宣誓之际，就在旁边不远处闯红灯的市民仍然络绎不绝，但市民闯红灯，只是不“走文明路”、不“做文明人”中的一类。生活中还有另外的一类。

　　谁只要不是有意回避就都清楚——至少在广州，平常在大街上，那些红灯亮了还敢继续冲的，那些不准逆行而敢逆行的，那些不让停的地方而敢停的，大抵都是挂着特种牌号的车。整顿前一类，可以靠教育、罚款、把人家牌照之类照片公开、通知单位、不准年终评比等等，想怎么干都可以；而对没人敢惹、这些办法都不可能奏效的后一类，就只有借助他们自律。由公安厅长带头公开宣誓，未尝不是自律形式的一种。至于说完了算不算，当然是另外一回事。

　　早几年，澳门为规范公车的使用而规定:政府车需要挂上识别标志(俗称“鹅蛋牌”)始能在街上行走，以便接受公众监督。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是不是这样做，但这种做法拿到我们这里显然没有用。而且，我们的这种车往往不用要求挂，自己就想方设法地弄些标志要表明自己的特殊之处，可惜他们是便于炫耀，不怕你监督。我有时甚至极端地认为，有一天，如果后一类人规规矩矩了，起到了垂范的作用，不用那么劳神，“走文明路，做文明人”的可能自然而然地就会多起来。

　　最后想说，虽然厅长带头宣誓有那么点积极意义，但对一时间或者长时间没办法解决的痼疾，恐怕也还是慎用宣誓手段的好。慕绥新他们在上任时宣的那些誓，早就成了笑柄。其实，明朝就有人针对官员发誓说过这样一句话:“朝廷大事，苟一心持正而峻法以行之，谁敢不肃，乃必假之盟誓耶？”的确，在法律法规面前，宣誓算得了老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