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咬破嘴唇了”

　　本报记者 鲁晓冬

　　4月底的天府之国，一架外形威猛的战机腾空而起，成功地进行了首次试飞。这架战机就是近年来被国内外各大媒体广为报道的——中国“枭龙”战机的04架全状态飞机。与已经研制成功的01和03架原型机不同，04架“枭龙”是按照批量生产的状态制造的，装有完善的航空电子设备和武器系统。

　　“枭龙”飞机的整体技术性能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而某些关键部分更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准。比如该机的综合航电设备，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而该机创新采用的“蚌”式进气道技术，更成为该机先进的空气动力学外形的显著特征。目前拥有这种先进气动设计的飞机，除了中国的“枭龙”以外，就只剩下美国尚在生产中的下一代战斗机F-35。

　　作为中国第一种按照国际合作模式研发的作战飞机，“枭龙”飞机项目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世人的瞩目。而“枭龙”飞机的研制者，更令人备感神秘。就在“枭龙”04架战机首飞的前一天，记者得以走进了“枭龙”战机的设计单位——中国一航成都飞机设计研究所，并与该机的总设计师杨伟进行了对话。

　　谈笑风生的“枭龙”总师

　　4月27日，我来到了中国一航成都飞机设计研究所所长、“枭龙”飞机总设计师杨伟的办公室。早晨金色的阳光透过百页窗撒进了总师宽大的办公室，杨总师正伏案忙碌，看到我们进来，杨总起身走到桌旁迎接我们。

　　和4月25日新闻发布会上西装革履不同，今天总师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件深蓝色的T恤衫。他将我们让进了会客桌旁，宾主落坐后杨总师首先发起“进攻”：“说吧，你们今天想怎么采访？”原本以为新机首飞在即的总师可能会紧锁眉头，表情严肃。没想到此刻的杨总师却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到大战在即的紧张。杨总师真的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平时举轻若重，飞时举重若轻”

　　谈到04架“枭龙”战机首飞前的心情，杨总师说：“这次‘枭龙’04架首飞，我们大家的情绪要比两年前好得多。和当年相比，我们心里更有底数，现在大家的心理压力不像当初那么大。

　　“由于大家的心态比当年轻松得多，所以估计首飞成功后不会再出现当年大家激情迸发的状况。因为激情和压力有关系。现在大家的心理压力没那么大，所以可能不会有当年的激情释放。毕竟我们已经趟过两次水了，当年有很多担心，但现在我们的自信度比以前好了很多。”

　　“尤其是在飞机的安全性上，04架比01架好得多。而且技术性能有了质的飞跃，我对明天首飞的成功很有把握。”杨总师说：“我有一个观点，凡事要做在前面，而不是留到天上去做。平时要举轻若重，飞的时候就要举重若轻。”

　　“昨天（26日）我们进行了5次滑行试验，飞机在高速滑跑中抬起了前轮，然后按照原定计划又把前轮放了下来。滑行取得了非常好的结果，飞行员的信心也很足，如果天气好就想直接飞起来了，但是我们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到了今天晚上的时候，所有的检查都会完成，目前首飞前剩余的工作不多了。”

　　“01架首飞最难忘”

　　“当一架新机首飞时，作为总设计师，您会在什么位置呢？”记者问。

　　杨总师说：“飞机首飞时，通常我会呆在塔台上。而且要在现场为放飞单签字，一般签过字后，作为总师我也就没什么可干的了，也就帮他们查一查。作为一个总师，我最害怕小事，尤其担心小的错误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比如01架首飞的时候，我当时就在塔台上。那是令我最难忘的一次首飞，可以说是处在高压之下，我记得紧张得把嘴唇都咬破了。飞机飞起来后，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情绪外露，我特意戴了墨镜，这样即使眼泪掉出来别人也看不到，不过我还是没让眼泪掉下来。”说到这里，杨总师微笑起来。

　　“01架飞机降落后，当时也没啥更多的想法，就觉得很好！咱们国家新机首飞有个规矩，要由总设计师、总工程师和总指挥三个人在飞机降落后走上前去接飞行员。我们没有外国哪些烦琐的仪式，听说有的西方国家是喷啤酒，有的是总师塞给试飞员100块钱等等。我们就是热情地拥抱。”

　　“我们现在赶上了好时候”

　　“经历过这么多，你们的心理素质一定很强了吧？”记者问。

　　“是啊，现在包括我在内的科研人员的心理承受力也越来越强了。我们以前很少有机会搞新飞机，所以每搞一次都如履薄冰。现在我们是赶上了好时候，以前的人一辈子能搞一个型号就不错了，现在我们研制了这么多的飞机，整个队伍的心理承受力是今非夕比了！我估计到了研制下一个型号的时候，我不会再出现咬破嘴唇的情况了。哈哈哈！”杨总师开怀大笑。

　　“枭龙”战机研制历程

　　1999年，中国和巴基斯坦签署合作研制“超七”飞机的合同

　　2001年9月，“超七”飞机进入详细设计

　　2003年8月，“超七”01架原型机首飞成功，新机重新命名为“枭龙FC-1”

　　2004年4月，“枭龙”03架原型机首飞成功

　　2004年6月，中国和巴基斯坦签署飞机全状态航电开发和技术转让合同

　　2006年4月，“枭龙”04架全状态飞机首飞成功

　　2006年内，“枭龙”将交付用户——巴基斯坦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