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为何在南非频频遇险？

　　■今年1月10日晚香港商人刘向荣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北郊的家中，与5名入室歹徒搏斗身中5枪，11日凌晨在医院不治身亡。

　　■2月4日来自山东青岛市的青年男子陈敬敏在约翰内斯堡北郊米德兰的工厂遭到武

　　■2月5日来自福建福清的男子林义兴在布隆方丹西北的韦尔科姆市遭武装抢劫，因伤势过重于6日不幸身亡。

　　■2月5日来自福建的35岁女子陈建青，在约翰内斯堡东南45公里的斯普林斯镇遭2名黑人持枪抢劫，胸部中弹不幸身亡。

　　■2月底20多名上海南汇女工在南非遭遇困境，工作环境恶劣、护照被扣、工资被克扣、返程机票被变卖。

　　一系列华人南非遇险事件的新闻报道和案件处理中，南非华人警民合作中心负责人姒海的名字一次次被提及。南非华人警民合作中心是个什么机构？姒海是谁、做什么工作？昨晚，趁他回沪探亲的机会，本报记者第一时间专访姒海，听他讲述南非华人遇险事件的幕后故事，以及华人在南非的生活现状。

　　劫杀并不是只针对华人

　　“2004年，23名华人在南非遭劫杀；2005年，南非发生40多起针对华人的武装抢劫，8人遇害。”姒海列出一串惊人的数字。

　　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1992年，25岁的姒海只身闯荡南非，是我国最早一批去南非“淘金”的华人。

　　华人在南非频繁遭袭，导致许多中国人认为“南非排华”。姒海直言：“这是一个错误的认识。劫杀事件并非专门针对华人。去年一年受袭击的西班牙裔公民也有20多人，南非的白人和亚裔都有不少被袭击的纪录。”

　　“贫富差距和高失业率，是造成南非犯罪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据姒海介绍，在南非历史上存在多年的种族隔离制度，致使占全国总人口70%的黑人生活拮据，官方公布的失业率更是高达40%。“从事同样的工作，黑人的收入最多只有白人的一半。”姒海说。

　　30万华人大多数从事贸易

　　南非是非洲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也是中国在非洲最大的贸易伙伴。两国贸易往来密切，由于南非小商品和服装业几乎都靠进口，南非华人绝大多数都从事国际贸易。

　　在许多华人看来，南非是商机众多的创业天堂，气候、交通和消费条件都比较适应。“南非有近30万华人，其中福建人最多，约占1/3，主要在各中小城市开店；其次是上海人，有七八万人，多是从事进出口贸易。”由于华人比较有经济头脑，而且吃苦耐劳，经济地位近年来持续上升。

　　“在南非，创业相对简单。4500兰特(南非货币单位，1兰特折合人民币约1.29元)押金加4500兰特店租，就可开一家店。基本没有名目繁多的税费，南非工商税务管得松，纳税主要靠自觉。”姒海说，“即使是打工，月收入也可达4000至5000兰特。不懂英语的人，只要起早贪黑工作勤劳，也能过上好日子。”

　　习惯用现金成为抢劫目标

　　“华人习惯现金交易，所以成为劫匪的主要目标。当地有这样的说法，抢华人比抢银行容易。”

　　在南非当地开立银行账户，公司必须出具工作证、收入来源以及住址证明等必要条件，而且政府可随时到银行查账，“现金交易，既是华人多年的习惯，也能省去不少麻烦，而且可少缴税。但却给不法之徒提供了可趁之机。”

　　据了解，拥有南非合法身份的华人并不多，大部分华人拿的是工作签证，其中还有一些是偷渡客。“华人的行事风格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少人在遭到抢劫后忍气吞声，特别是那些偷渡客；而有的则是因语言不通无法与警方沟通而放弃报案。由此给南非犯罪分子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华人是最安全、也是最有油水的抢劫对象。”

　　多种因素使警方破案不力

　　枪支泛滥，当地警方力量薄弱，歹徒缺少死刑约束，都是造成劫匪猖獗的重要原因。

　　南非法律规定，故意杀人犯通常被判处15年有期徒刑至终身监禁，而买枪在南非相当容易。

　　“由于南非普通警察的月薪只有1000至2000兰特，因此破案积极性不高。”姒海说，“但如果有人重金悬赏，或社区定期补贴警方，他们的效率就会提高不少。”

　　同时，少数华人在南非的表现也影响了警方的办案方式。“有一次警察拦下一个华人的车辆，想提醒他系好安全带，但这个华人塞了200兰特给警察。结果是，一些警察一看见华人的车就拦，因为有钱拿。还有些素质低的华人过马路闯红灯，甚至在高速公路上步行，给警方留下了不良印象。”

　　半数劫案凶手是华人败类

　　“谈到劫匪，许多人自然而然就想到生活在南非底层社会的黑人。其实，在华人遭到劫杀的案件中，只有约一半凶手是黑人，另一半都是自己人。”姒海一针见血地指出，除了黑人歹徒的抢劫案件，华人内部流氓败类的犯罪同样猖獗。“黑人劫匪要的是钱，只要被劫华人不反抗，一般没有生命危险。而华人劫匪除了谋财还会害命，因为他们通常认识被劫者，必须杀人灭口。”

　　除了恶性的杀人案件之外，华人社区内部的敲诈勒索现象也比较突出。“有些好吃懒做的地痞小混混，黑人白人都惹不起，就专门欺负中国同胞。”姒海分析说，“这些小混混容易得逞，因为当地警方较少插手中国人之间的纠纷。警方的刑事案件多得忙不过来，再加上语言沟通上的障碍，进一步助长了华人恶势力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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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起案件的幕后故事一家四口灭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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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11月初，南非比勒陀利亚一户华人全家4口集体失踪。半个月后，当地警方在郊区公路边排水管道里相继发现4具尸体。经DNA检测后认定为失踪的李佳滨一家4口。李佳滨夫妇来自中国东北，多年前到南非从事地产等生意。

　　警方调查后发现，5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均为中国人。案件此后多次开庭审理，预计将在下个月作出最终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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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起“李氏灭门惨案”震惊了中国和南非，是南非华人警民合作中心成立后遇到的第一件重大刑事案件。

　　警民合作中心介入了案件调查的全过程，并给予警方不少协助。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李佳滨在中国的家属。他的姐姐于2004年11月6日赶到南非，很快提供了一些重要线索，使案件侦破进展顺利。

　　上海女工被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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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0月、11月，20多名上海南汇女工到南非打工，遭遇困境。中国驻约翰内斯堡总领事馆官员及南非华人警民中心等组成联合小组，与华人厂主谈判。今年2月28日，劳资双方在工资、赔偿等问题上达成一致。厂主补发工资、退回押金、归还护照。至今，已有16名女工分批回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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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类华人内部纠纷，南非当地警方由于沟通障碍，很难插手；而中国使领馆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管理所有琐碎纠纷。此时，警民合作中心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这次南汇女工受困事件，警民合作中心对促成劳资双方谈判成功贡献很大。

　　青岛男青年被劫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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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2月4日傍晚，来自山东省青岛市的男青年陈敬敏在约翰内斯堡北郊一工厂内遭抢劫，中弹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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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民合作中心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接到了电话报案。但奇怪的是，电话是死者的老板从中国打来南非的国际长途。对方称，他在约翰内斯堡的一名华人雇员遇劫被杀。

　　原来，死者的同伴都不会讲英语，不知道该怎么报案，只好先跑到老板家去报信。而老板当时在国内，因此只有通过国际长途电话向南非华人警民合作中心求救。

　　姒海昨晚在本报接受采访张龙陈意俊摄

　　新民图表制图贺信图中照片除署名外均为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