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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发” 我们想你了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3日04:25 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

  一天晚上,快十点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电话那头居然是妈妈的哭声。骤然一惊,心顿时跳得很快。她呜咽着,因此口齿显得有些不清:“‘爸爸’死了。”我大脑轰地一下,声音大而茫然地问:“你说什么?”她又重复一遍。我问:“你说什么!”

  几秒钟内太多的东西涌到我面前来,还好,妈妈接下来把哭的声音压住:“晚上吃了饭一起出去,以往每次我都很注意的,给发发套了绳子,今天它非要和另一只狗跑,我便

没有套,怎会想到那辆该死的车那么快地开过来!”

  我喘了口气,汗水顺着发角淌下。原来是狗狗出事了!我竟然把它的名字“发发”听成了“爸爸”。相比刚才误会的噩耗,我的心几乎要松弛得垮掉。

  妈妈给我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一会儿骂一会儿哭。我的思维渐渐恢复正常,可以言语了,不停地安慰她。妈妈很伤心,那是她养了快六年的小狗。虽然并不名贵,但自家的“孩子”自家爱,这么多年没有我在她身边陪她,生活又太单调,发发已然取代我一半的位置成为她的宠儿。

  安慰了很久,妈妈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一些,但悲哀的声音里还是充满难以割舍的颤抖。“那样乖的一条狗啊,又聪明又活泼。我天天给它洗澡,它的眼睛又大又圆,地包天的牙齿露出来,真的好可爱。怎么一下就没了啊!天杀的开车的。我赶忙跑过去的时候,它看到我还努力摇了两下尾巴,死的时候眼睛都还睁着!”她又要哭出来了,我听到这些细节,握话筒的手也一阵颤抖。

  挂掉电话,洗澡,睡觉。我看上去好像很镇定并不伤心,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和妈妈通电话的情绪里,沉浸在大噩耗被化解成了小噩耗的感受中。之后我站起来到客厅去倒杯水,在从饭厅的阶梯下到客厅的时候,突然悲从中来,不能抑制。

  我想起了搬到新家以后,狗狗从云南回来过一次。它在云南出生,被爸妈收养,每年的春节都要坐飞机或火车回趟成都。今年在新居里,妈妈感叹说自己老了,不想在外面打拼了,回来好好享清福,让狗狗在花园里也安个新家。

  然而,它再也不能回来了。今年春节,是狗狗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出现在它的新家中。

  它喝我的牛奶,霸占我买来准备装东西的外贸藤编篮子,因为调皮和不爱干净,它总是把刚刚清洁过光洁无比的客厅地板搞得乱七八糟,弄得有洁癖的我气急败坏,咆哮不已。每次我骂它,妈妈总是站出来帮它撑腰:人家一条狗,难道没有活动的权利?而这时候的发发,总是万分得意地跑到妈妈身边或是沙发旁,斜歪着一颗脑袋伸出来,故作天真状地望着我。这只聪明可爱的狗狗,总是很轻松地让我醋意横飞。

  几次春节回家,早上我要读书或上班,下楼推了自行车往外走,总会看到妈妈抱着发发站在阳台上,左手握着发发的前掌做挥手状:“给姐姐说再见!”那时候,我的心也忍不住柔软起来,阳光灿烂地笑着,冲他们喊:“再见!”

  这一切回忆竟历历在目,如此清晰地呈现眼前,令人难过。回到卧室后,莫名其妙地,便流了一枕头的眼泪。

  我不知道怎样习惯狗狗已经不存在的事实。死亡和消息一样,带来的只是震惊,告诉人们,有一个一直和自己生活在同一时空的人或物,现在停下来了,不能跟你一起走了。然后,接下来的回忆才最可怕,最让人不能承受。我想,妈妈肯定比我更难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小狗是不能代替的。妈妈不会因为从发发身上取下一个细胞克隆出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发发,而爱上那只狗。她只爱这一只发发,因为这是她养了六年、如同小儿子般爱怜的小狗。

  而现在它死了,这样的情感,就像一个省略号,不知道该延伸向何处……

  郭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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