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侠(38)

　　三十八、地下密室相见

　　门外是一个廊道，旁边有一些规格统一的门，两个人折来折去，又到了一扇金属大门前。司机再次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门开了，张全走进去，忽觉脚下一软，原来是到了一个铺着厚地毯的走廊，走廊里的装饰风格，竟像是一间酒店。

　　两人走进一座电梯，司机按下5，电梯在5楼停下。司机跨出来，引着张全来到一间标着507门牌号的房门口，那门和门牌的模样，完全是酒店的格局。司机轻轻一按门铃，房门马上开了，他冲张全示意进去，自己却站在门外不动。

　　张全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调起来了，从这一路的情形看，他知道并非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倒像是来到了“紫”的老巢。那么，这门里会是什么人呢？是“紫”的头领吗？走进房门的同时，他扭头冲那位一路陪同的司机一笑，那司机倒吓了一跳，不明白此人何以还笑得出来。

　　这是一间装饰豪华的大套房，一个人影坐在房间的阴影处，见张全走进来，开口笑道：“张兄，这么晚了还打搅你休息，真是过意不去啊。”他抬手一指对面的沙发椅，“请坐下说话。”然后示意门口的侍卫出去。

　　张全走过去坐下，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淡淡的薄光中，这房间的灯光显然经过了巧妙的布置，既做到了主暗客亮，又使人难以觉察。若不是张全感官发达异于常人，自然也毫无觉察。

　　“张兄一定奇怪，这么晚了，是谁还要扰人清梦？”那人等张全坐稳，又开口道：“在下雷蒙，先向张兄陪罪了。”

　　这人正是雷蒙，面色白晰，相貌称不上英俊，却是智慧和狡诈，温情和冷酷，这些互相矛盾的东西都在这张脸上得到了统一。问题是，这张面孔是否真正属于他，世界上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张全点点头，面色平静，“好说。”

　　“张兄心里可能有不少疑问，你尽请发问，我愿意回答。”雷蒙说。

　　“你和‘紫’是什么关系？”张全马上问。

　　“多么直接的问题。好，我回答你，我是‘紫’的创造者，是它的灵魂和大脑。”

　　这并非意料之外的答案，但张全听在耳中，还是有如霹雳炸响。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尽管是在阴影之中，但那充满魔力的眼神还是穿透黑暗，直射他的心扉。他默默调息，稳住心神，忽然间，他觉得这眼神有一点点熟悉，一转念间，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和傅月江是什么关系？”

　　“好眼力。”雷蒙停了半刻，开口说道：“这是个很出色的问题，我不能对出色的问题撒谎。你猜对了，我就是傅月江。”雷蒙顿了顿，又说：“我想反问张兄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看出来，只是一种感觉，你们有某些类似的地方，同样的野心勃勃，高高在上。还有就是，你们的眼神很像。”

　　眼神。雷蒙懊恼地想。又是眼神，他可以控制自己的面容、声音、动作姿态，就是无法控制眼神，难道下一次，他真的要像港台片里的黑帮老大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戴着墨镜扮酷吗？

　　“我今天本来要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张全接着发问。

　　“一位超一流的开锁者和一位超一流的杀手合作，这是‘紫’的通常行动模式，张放先生在这种行动中一直做得很好。张兄替代张放之后，我们有理由期待做得更好。”雷蒙说，“不过，这种行动模式暂时不需要了。张兄今天所做的，是引出那些对‘紫’有威胁的人。”

　　原来只是个诱饵。张全心中一凉，糟了，他后悔不该让崔大跟上来的，这家伙不知道吞下了鱼钩没有，但愿他的机灵劲能帮助他逢凶化吉。还有，那辆一直跟在后面的车，里面不知是什么人，是不是也是“紫”下钩的对象。

　　“我的行动成功吗？”他淡淡地问。

　　“非常成功。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发现了两个跟踪者，而且已经请到了其中一个。相信张兄一定有兴趣见到她。”

　　说话间，门铃响了，雷蒙按下身边一个按钮，门开了，唐酒儿在前，易婷婷在后，走了进来。

　　张全睁大了眼睛，脸色都变了。易婷婷在唐酒儿的引导下，走到张全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同时冲张全点点头，微微一笑。多亏了这一笑，张全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一种新的力量忽然从体内升起，他直视雷蒙的目光，显得更加自信。

　　雷蒙感觉到了易婷婷的到来给张全带来的变化，他微笑着对易婷婷说：“久仰易婷婷小姐的芳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易婷婷一撇嘴：“算了吧，对一个绑架来的人说什么久仰，不是很滑稽吗？”

　　雷蒙一笑，说：“我想易小姐绑架这两个字用得不太对，明明是易小姐对我们紧追不舍，看起来有很浓厚的兴趣。我们因此才请您前来做客，哪里敢有半分绑架的手段？酒儿———”他扭头问身边站立的唐酒儿，“你可有对易小姐出手？”

　　唐酒儿笑道：“易小姐的文章我常拜读，那是海欣第一才女，我怎么敢动她一根毫毛？回头给我写一个批评报道，我可受不了！”

　　雷蒙哈哈一笑：“油嘴滑舌！”转脸对易婷婷说：“说到久仰，不止是常常拜读大作，事实上，我能有今天，你们二位都是恩人。”

　　张全和易婷婷对视一眼，捉摸不透他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