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行医 一生行善—记重庆巫溪八寨村村医郑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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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7日20:28 新华网 |
新华网重庆5月17日电题:一生行医一生行善——记重庆市巫溪县八寨村村医郑子全 新华社记者刘卫宏 双目失明的曹会见没事就会到郑子全那里坐坐,因为那是他和孩子的“免费诊所”。18岁的周平姑娘家庭贫困且全家是病人,她说一辈子都记得郑子全大山一般的恩情。小学 老师刘远波说,郑子全不仅仅让人感激,更让人敬重。重庆巫溪县尖山镇八寨村位于大巴山深处,偏远而贫穷,53岁的郑子全就是这里的乡村医生。他有一双“妙手”,初中毕业自学成才,成为全县唯一一名有本科学历的村医;他有两只“铁脚”,走遍大巴山为乡亲治病和采草药;他还满怀仁心,一生行医、一生行善。 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 1989年的一天,一位姓张的村民流着泪到街上买挂面和袜子,而且只能赊账。原来,他16岁的儿子得了肺病快要死了,就想吃一碗面条、穿一双新袜子。 郑子全很快就听说了。他提起药箱就追了出去,诊查、送医院,然后郑子全自己掏出300元垫付医药费。医院抢救了两天两夜,郑子全又接他回来进行后期治疗。在死亡线上兜了一圈,肺脓肿并穿孔的小张奇迹般地康复了。 郑子全是1975年当上赤脚医生的。他常常一天走几十里山路,为村民治病。他有一个愿望:无论是病重还是没钱,他不希望有一名乡亲因病在家里等死。他说:“因为我是医生,而且是村里唯一的医生。” 山里缺医少药,郑子全为了让乡亲少花钱甚至不花钱就能看得起病,常常到山上采草药。从八寨到咸水再到红池坝,他早上天不亮就起床,走六七十里山路,天黑以后才能到。路上要过10多次小河,全都要脱了鞋赤脚过去。饿了,吃几根自己带的红苕;渴了,喝几口溪水。采几天药之后,背上一大背篓,从庙坪抄近路回来,一路无人,全是悬崖峭壁。劳累出的热汗和在天堑绝路边因紧张而出的冷汗让他的衣服一整天都湿漉漉的。 他既冒着危险采药,也在自留地里种草药。这些中草药几乎都免费给了乡亲。尖山镇百步小学的刘远波老师说:“别的人可能是为了挣钱才当医生,但他就是为了当医生,为了治病救人,他还经常倒贴钱。” 郑子全是刘远波一家的恩人:刘远波的奶奶中风,郑子全到家里诊治,常常凑到地上闻痰味;他的父亲从烟棚顶上摔下,连续半月,郑子全白天守卫生室,晚上到家里为他父亲打针、输水甚至洗澡,最后才收费100元;他的妻子5次习惯性流产,有3次是郑子全守在旁边,最终让他在结婚22年时有了孩子…… 但是刘远波说,他并非因此而敬重郑子全,因为“做一件好事就可以让人感恩,但要让人敬重,那不是一件事,也不是一两年能做到的”。 他的付出别人难以想象 郑子全刚成为赤脚医生的一天,同村苏良富家吃野菌中毒,郑子全蹲在门板边,眼睁睁看着苏家2岁的孩子快不行了,却不知道怎样抢救。这件事让他一辈子不能忘记,因此他暗暗发誓,要努力做一名合格的、称职的医生。 后来,他成为成都中医学院的函授学员,学校寄来100多本教材资料。他开始艰难自学。 对初中文化的郑子全来说,那些教材都是“天书”。中医书籍的古文看不懂,他就到尖山中学找曹老师;医学术语看不懂,他就到卫生院找卫校毕业的刘医生。郑子全的邻居刘德黄说,这么多年,就没看到他打过一次牌、看过一次电影,只看到他上厕所时都拿着医书,连续熬夜过度还晕倒过几次。 期间,郑子全自己遍尝草药,在自己身上做针灸实验,终于在7年之后成为全县唯一一名具有本科文凭的乡村医生。 郑子全刻苦学习不是为了拿文凭,而是为了提高医疗水平,更好地为乡亲解除疾苦。尖山镇天宝中学校长王学才回忆说,10多年前他当班主任的时候,一次班里10多名学生长疥疮,找到郑子全,他根据所学知识和自己的经验,配了2元7角钱的中药膏过来,学生擦了后全部好了。疥疮和风湿是山区村民的常见病,郑子全用自己配制的中药膏,没有让村里发生一次疥疮疫情,而许多有风湿的村民都用他赠送的中药泡制药酒。 尖山镇中心卫生院院长范天斌说,郑子全从不“包揽”病人,一旦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马上跟卫生院乃至县医院联系。31年来,郑子全至少为10万人次打过防疫针,不但让全村的防疫工作“从没断过桥”,而且连规定收取的劳务费都一分未收。 范天斌说,当一名称职的医生看起来是很低的愿望,其实很了不起,“郑子全几十年如一日,能把职责内的治病和防疫工作全都做好,那非常不简单。” 他不但治病救人,还常常扶贫济困 郑子全保存有一张令人震惊的收据。那是一张党费收据,金额是1000元,时间是1986年,落款是中共中央组织部。那时,一名农村党员一年的党费只有1.2元,1000元相当于一名乡干部两年的工资。这笔巨额党费是他卖猪卖树苗凑的钱。 郑子全是一名村医,更是一名党员。所以他感恩,不但治病救人,而且济困助人。 周平其实不是八寨村的人,现在父母仍然病重,肩上挑着沉重的担子。但是她记得,郑伯伯帮她跑卫生院和县防疫站,联系治疗淋巴结核和减免医药费。她记得,郑伯伯经常到家里给她父母看病,甚至提着鸡蛋去,但是周平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她还记得,因为家里没钱,读完幼儿园她就呆在家里,郑伯伯后来资助她从一年级读完小学,直到她因为要照顾病重的父母而被迫辍学。 周平很想报答郑子全大山一般的恩情,于是给郑伯伯送去一只大公鸡。结果,她又背了回去。“郑伯伯是我的靠山,我会很勇敢、很坚强、很放心地活下去。”周平说。 郑子全对自己很抠门。刚买皮鞋时,碰上下雨,从卫生室回家要把皮鞋提着走;在外工作的女儿给他买了电视和手机,他几乎不愿开机。然而,像周平这样受到郑子全超出“村医”身份帮助的人却有很多。郑子全想方设法争取资金,修建了一万多米的管道,解决了几个村村民吃水难的问题;他还引来资金,改建了村小学门前事故频发的公路,修建了连接两个乡公路的桥梁…… 郑子全一生行医、一生行善。他一辈子最愧疚的事情,就是对不起死去的女儿。那是1978年3月,他的女儿患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那天晚上,他撇下女儿,冒着大雨光着脚走了几个小时,去抢救一名高烧10多天的危急病人,直到第二天早上病人退烧之后才往回赶。然而,在他到家前一个小时,女儿永远闭上了眼睛。 郑子全掩埋了女儿,没有坟堆没有碑。他仍然背着药箱在大巴山上跋涉,一走就是31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