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粪也很有营养”

　　■文/LILI

　　戴戴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淘，我们都生长在上海狭长的弄堂低矮的阁楼中，小学三年级，戴戴就是我的同桌。也许是因为戴戴家在码头附近开了一爿烟杂店，她从小就泼辣敢骂敢怒。早在初中时，戴戴就可以把抽到仅剩一根香烟却说是假烟要求退款的中年男子骂走———这种果敢热情，让当时软弱自卑的我欢喜极了。

　　戴戴是个天塌下来都不担心的人物。小时候，黄梅天大雨后，旧城区总能见到整条街道往外拷浜的壮观景象，那时，戴戴会在齐膝深的水中张罗一把躺椅，然后就闲看水起水落。对此，戴戴的经典诠释是：“外面的水退了，屋里的水自然也就退了。”有时，她还不忘给我讲讲冰箱浸水漏电让老妈和猫咪触电之类的笑话———听得我心惊肉跳，可是她倒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记得高二的

　　男孩高考失常，戴戴说，考不上本科就不要来找我。那时候起，戴戴铁了心不见他。一年后，男孩手握大学通知书，飞奔来见心爱的女孩，戴戴如她所承诺的一样真正和他走到了一起，一牵手就是六年，直到今天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曾私下问戴戴，那时怎么真的狠得下心不见他？戴戴说，自然也是会难过的，可是如果他考不上大学，就无法看见两个人的未来；这样说，是希望男孩能为自己更奋发努力一点———看着戴戴美丽乌黑的大眼睛，我又是感动又是佩服。

　　戴戴的父母对男孩曾有甚多不满，戴戴又读的大专，比男孩先两年毕业。两年中，戴戴的美丽使得追求者甚众———怄气自然也是有的，可是吵归吵，闹归闹，这么多年，戴戴却从未真正动过放弃的念头———他们用这份坚守这份执着，及众人眼见的幸福，最终获得了双方家庭的一致认可。

　　五一戴戴结婚了，通知我的时候，我捏着话筒半晌说不出话来，很有些不甘心：这浑小子，就这样把我们家这么好的戴戴追到手了。我哼哼唧唧：“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朵插在牛粪上的玫瑰花。”只听戴戴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牛粪很有营养的，能够让玫瑰花更好看呢。”

　　是的，只要戴戴幸福就好，尽管我这么舍不得。从小，我就这么喜欢她：戴戴这么热情明朗，总是那么乐观向上没心没肺的模样。和她在一起，自己也会不由得满心欢喜起来。

　　这样的女孩，不矫揉不做作，枝丫间满是阳光灿烂———就像是这座城市中骄傲的玫瑰花，饱满丰盈有令人动容的活泼泼美丽。我那娇艳甜蜜泼辣有刺的玫瑰花，你拥有众人的由衷喜爱和深深祝福，定会有很棒的充满人间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