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谁对三峡工程的贡献最大？”

　　■刘根生

　　长江三峡大坝全线建成。5月21日，各大媒体都对此作了报道。

　　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总经理李永安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三峡大坝今年汛期将有能力抵御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开始发挥防洪效益。三峡大坝的通航和发电效

　　此时此刻，我想到几年前三峡大坝截流成功时，记者和潘家铮院士的一段问答。记者问：“谁对三峡工程的贡献最大？”答：“那些反对三峡工程和提出了许多不同意见的人贡献最大。”持反对意见者从国力能否承受、移民如何安置、生态怎样保护、文物怎么保留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问题，使得决策者不能不进行充分论证，以解决一个又一个“不可行”问题。当这些“不可行”被一个个解决后，真正科学的决策也便产生了，进而有了“质量优良、安全可靠的大坝”，并避免了有可能出现的遗憾和浪费。“反对意见和不同意见”的价值和贡献也就在这里。

　　据介绍，在国外，为了避免工程留下遗憾，往往首先要对设计方案及规划进行批判，且由专业群体来操作。这这种前置性批判，并不都是“全盘否定”，而是从各个角度提出质疑，使方案和规划更完善。反对性意见也好，不同意见也好，都是又一种判断，又一种思路，对主导性意见是有益补充。已有大量事实证明，好决策往往是以前置性冲突意见为基础，而不是从“众口一词”中来。三峡工程为此做了最好的注释。

　　前些时，建成38年，曾让中国人扬眉吐气的南京长江大桥，卷入一场“要不要炸”的争论中。有专家建议：炸掉南京长江大桥，疏通长江黄金水道。带来的经济效益，不到10年就能超过千亿元。此论一出，顿掀巨澜，反对声一片。有人说，这个“专家建议”，“比原子弹还凶狠”。万里长江之上，已建和在建的大桥中，水面净空高度与南京长江大桥相仿的不在少数。炸掉一座有多大意义？“炸桥”或许不可行，但有一点也是实情，南京长江大桥建于特殊历史时期，从长远眼光看，净空确实不够高。如果在建桥前就能听到各种不同意见，今日恐怕也就不会有“炸桥之争”了。

　　这些年，我们已不知建了多少“遗憾工程”。不少建筑因破坏了环境，破坏了生态，最后不得不“一炸了之”。多少人民币也随之被炸飞了。其因之一，就是缺乏前置性批判。这种现象也尤令人担忧。由于事关“地方形象”和各种利益，我国许多工程实际上已陷入批评困境中。连不少可行性论证也沦为可批性论证。

　　许多人爱说：没有投入就没有产出，没有大投入就没有大产出。但我们还应看到，若是方案或规划不当，投入就意味着浪费，投入越大浪费也越大。为了把好事做好，避免破坏和浪费，我们就得尽量把工程批判前移。这种批判必须“真刀真枪”：一是要让反对方案者充分表达意见，直言不讳；二是要让支持方案者详尽陈述其理由，正面呼应；三是主持方要坚持一个原则，就是“只要你说的对，我们就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