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丽花(6)

　　六、我和搭档加入了侦案

　　卡鲁索在正门处给我们留票了，还留了一张字条，说他要跟一个性感女郎约会，今天晚上不来了。李的票还在信封里，我拿了我的就去了卡鲁索的包厢。第一场最轻量级的预赛已经开始了，我坐好，开始一边看比赛一边等李。

　　那两个小不点儿墨西哥战士打得很激烈，观众也很热情。硬币像雨点一样从看台的高处飞下来，体育馆里回荡着西班牙语和英语的叫喊声。打过四场之后，我知道李是不会来了，那两个小瘦子，都已经伤得不轻了，让我想起了那个被切碎的女孩。我站起身走了，心里很清楚李在哪儿呢。

　　我把车开回39街、诺顿街区。整块空地都被弧光灯照亮，亮如白昼。李就站在现场围绳的里面。夜晚泛起了凉意，李缩在他的运动夹克里，看着检验科的技术人员在草丛里翻来找去。

　　我走了过去。李看见我过来，迅速做出一个拔枪的姿势，用食指和中指对准我，用拇指扣了一个扳机。每次他吃了苯丙胺，精力旺盛时都会这样。

　　“你应该去和我会面，记得吗？”

　　弧光灯在李刚毅的脸上罩上一层蓝白色。“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头号任务，记得吗？”

　　我向远处看去，其他的几块空地也被点亮了。“可能这是局里的头号任务，就像小纳什是我们的头号任务一样。”

　　李摇了摇头：“搭档，这可是件大案，哈罗和西德·格林几个小时前也来了，杰克·蒂尔尼已经被派到凶杀组主管调查，罗斯·梅拉德辅助。想听我的看法吗？”

　　“说。”

　　“这是一场表演。一个可爱的白人女孩遇害，全局出动抓住凶手给选民看，通过那个提案让警队更加英勇，所向无敌。”

　　我挤出一丝微笑：“明天市政厅见。”

　　“不管有没有你。”我说：“我听见了。”然后走回我的车。打着了火，我看见往北一个街区的空地上也点起了灯。

　　第二天早晨，我走进警察办公室后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哈里·西尔斯在读报纸头条：“寻找虐杀凶徒的巢穴！！！”看见的第二件事是两个流浪汉，他们都被铐在一个板凳上。哈里放下报纸，结巴着说：“自———自———自首的。说———

　　说———说是他们切了那个女孩。”我点了点头，听到从审讯室里传来了尖叫声。

　　过了一会儿，比尔·凯尼格领着一个直不起腰来的胖子走了出来，对着大家宣布：“不是他干的。“有几个警员讽刺地拍了拍桌子，还有几个看着他恶心，扭开了头。

　　凯尼格把那个胖男人推到了走廊里。我问哈里：“李呢？”

　　哈里指了指埃利斯·洛的办公室，“跟———跟洛在那儿呢。还有记者。”

　　我走了过去，从门缝里望进去。埃利斯·洛正站在他的桌子后面，应对着十几个记者。李坐在检察官的旁边，穿着他那套惟一的西装。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但绝不像前一天晚上那样躁动不安。

　　洛正坚定地表着态：“……这件案子令人发指的性质就注定了我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尽快抓住这个恶魔。很多经过特殊训练的警员，包括火先生和他的搭档冰先生，已经被从他们平时的工作中调离，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有像他们这样的警员加入到调查中来，我想我们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有个肯定的结论。另外……”

　　我听不进去了，因为血直冲我的脑袋。我把门缝开大了一点，李看见了我，向罗示意了一下，从旁门出来了。他跟着我回到了我们工作的小间，我转过身来：“你让我们俩调过去的，是吧？”

　　李将手放在我的胸前，安抚我的怒气：“我们慢慢地、平静地说，好吧？首先，我给埃利斯留了个备忘，说我们有了确凿的证据，纳什的案子超越了我们的权限。”

　　“你他妈的疯了吧？”

　　“嘘……听着，这只是个铺垫。各地还在通缉纳什，那间小屋也在被监视，南部的所有警察都出动了，那个狗娘养的什么也干不了。今天晚上我要在那间小屋守着。我拿着望远镜，我琢磨着有望远镜加上弧光灯，应该能看到经过诺顿的车牌。那个凶手可能会得意地开车过来瞧瞧。我会记下所有的车牌号码，然后拿去机动车管理局和情报中心查车主。”

　　我叹了口气：“天哪，李。”“伙计，我只想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来调查这个女孩的死。纳什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如果一个星期后还抓不着他，我们就回头，拿他当头号任务。”

　　“他太危险，不能放过，你知道的。”

　　“伙计，他被控制起来了。好了，别说你不想在你杀黑人的功绩上再加点成绩。别说你不知道女孩这件案子比小纳什那个更讨巧，是块更美味的蛋糕。”

　　更多关于火先生和冰先生的头条在我眼前闪耀。“一个星期，李，不能更多了。”

　　李眨眼。“好极了！”

　　杰克上尉的声音从内部通话系统里传了出来：“先生们，所有人马上到会议室。”

　　我抄起笔记本，走出大办公室。来自首的队伍更庞大了，新来的被铐在暖气片和暖气管子上。比尔·凯尼格正在审一个想见伯伦市长的老头儿，弗里奇·活格尔在一个写字夹板上记下他们的名字。会议室里只能打站票了，到处都是中心和局里的人，还有一大堆的便衣，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便衣。

　　杰克上尉和罗斯·梅拉德站在房间前面的一个立式麦克风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