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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后的同学会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25日10:39 贵州都市报

  现在流行同学会。

  其实每一种流行都是流行了好久的,只是要轮到自己头上时,才觉得一切都既新鲜又时尚。

  小贺这两天就有这种感觉,长到40岁,第一次觉得自己没长对头,白头发一夜之间

就在耳朵边探头探脑,小肚子一不小心就长得突飞猛进,还没怎么年轻过呢,咋个一哈儿就变老了呢?有了这种种警醒,顿感没了食欲。算算离同学会还有20来天,节食以保持身材还可以补救一下,至于染发呢,临到那两天再说,不然白头发又会长出来的。

  办了好久却没怎么用的信用卡一定要带上,现金也要稍作筹算以备不时之需———钱是比较可靠的东西,它为未知的一切铺排了无限可能;行头也很重要,他拿了一件桔色的外套衬了件白色的衬衣,镜子里轻佻的模样立马吓自己一跳,然后换上一件白色的外套衬一件桔色的衬衣,才稍微踏实了点。对了还有名片,虽说自己的职位不算太高,经常被老婆戏谑为“括符副处级”,好歹也算是有一级组织。当然莫明的兴奋与不安,都掩藏在假装的漫不经心下边,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老婆发现。不然,那警察一样的犀利目光袭来,意志薄弱的小贺立马就会变成浦志高或是王连举,虽说没同志出卖,也先把自己卖了再说。

  其实说起来可怜,小贺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好出卖的了。20郎当岁的时候不知深浅,有事没事都爱对恋人乱说一气。第一回是他喜欢一个叫若尘的女同学,下雨天在女生宿舍楼下一候就是一夜,天亮的时候发起了高烧,想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语还没来得及说,就怏怏地被拖到学校医院打吊针去了。两周后回来,发现若尘已经和上铺的兄弟老王好上了,而老王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发烧的真实原因的人;第二回是一个叫如玉的女同学有点喜欢他,假期的时候到如玉家所在的城市去找工作,他想能省则省吧,就问“你家有没有住的地方?”连吃带住在人家家中混了一个多月,脑筋短路得硬是只想工作没想媳妇。到了找到工作一年后回过神来,却已经收到了如玉的结婚请柬,嫁的是一个怎么想都比自己差的人;第三回就到了老婆头上了,有一次他心有不甘地对着比两个女同学都长得差的老婆说:“我把初恋都献给了你,你还有啥不知足的!”老婆当时的回答很简洁:“啊,呸!”以后的聒噪则长达20年之久,那两个水中月镜中花的女生,成了她前世今生的仇人,那些早已模糊了的往事,在老婆不厌其烦的温习和再创作中慢慢明晰起来:若尘真的是细若纤尘,其实那一班的男生多半都会喜欢上这种林妹妹的类型;如玉倒是有点名不副实,人有点黑,她唯一打动人的地方就是一说话脸就红,多年以后小贺才知道,会脸红是多么可贵的品质啊。

  凭着善良的本性,小贺希望她们都过得好一点。凭着自私的本能,又希望她们也不要过得太好。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基本如愿:若尘和老王在10年前就离了婚,有个孩子跟着老王;如玉和老公的关系也一般般,有一回还听说她向几个有钱的同学借了些钱装房。想到这里的时候,小贺有点酸酸的“她咋就没想到我呢?”吃了她家一个月的饭菜,小贺觉得最对不起的是二位老人,有时细细想想,那两个老人比自己的岳父岳母顺眼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上这个人情。

  见面的日子转眼就到,小贺特地挑了火车而不是飞机。在火车上坐一夜,可以把20年的事细细地过滤一遍。事实上这个选择让小贺对自己的人生倍感失望。不过就是十多个小时么,搜肠刮肚的就那么点破事,到了下火车的时候,都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更喜欢哪一个,见了面应该对哪个更殷情一点。

  小贺是最后一拨到校的,进到校门的那一瞬间,早已有老王等人大喝小叫的扑上来,一分钟的感动真实难敌,只要是同学,真是见了谁都亲啊。一阵喧哗过后,才想起老王是当年的情敌。彼时彼地,说话就开始放肆起来。“早晓得你龟儿这么对待人家,不如当初就让给我好啦。她呢,她来了没有。”

  她还真的来了,这需要勇气。因为几乎没有一个同学一眼就认出这位当年的林妹妹来。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小贺几乎都要为自己的机灵叫好了,他说:“岁月无痕哦。”其实心里想的是“岁月无情啊。”纤弱的妹妹成了剽悍的姐姐,要命的是她热衷的第一个话题,就是让大家和她一起怒斥前夫;热衷的第二个话题,就是让男同学说当年都有谁暗恋过她。有几个争先恐后地说了,更有几个顾大局的把几个受了冷落的女生也捎带了一把,让她们觉得当年个个都是极抢手的。小贺犹豫了一下,没能张得开口。倒是对老王有瞬间的幸灾乐祸,但眼角瞧一眼这老兄,同情立马战胜了敌意。世事无常,谁知道等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呢。

  时间短暂,容不得小贺犹豫,目光自然地就转到了如玉身上。这如玉当年朴实无华的,现在在一帮女生中竟也算得上有模有样。最让小贺觉得不错的是她的大方得体,主动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他借住她家的事,然后又总结说:“最主要是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懵的,要是放在现在,你小贺跑得脱的是马虾。”这既是实情,又让小贺有了如释重负之感,更有对那个美好的年代人和人之间单纯关系的无比怀念,这个时候再有什么心思,反倒没意思了。只是如玉说话的时候也不脸红了,这让小贺有点恍如隔世之感。

  逃离了自己那点小悲小欢,人也顿感轻松,吃吃喝喝的时候,小贺也开始开起玩笑来。“你们知不知道我读书的时候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就是没有拉过女同学的手。”几乎是所有的女同学闻声而动,朦胧的醉眼前伸出白花花的一片手来。小贺有点意外,顿了顿说:“算了,都是老手了!”这一句招来老手们一阵连骂带打。“你们知不知道我读书的时候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当个副省长都嫌小。”这句话招来男同学的一顿大笑,老王看样子是忍了好久了:“老子管你是什么,反正我只知道你每个月都不够吃,一到月底就来给我借饭票。”

  分手的日子更是眨眼就到,这回来不及选择,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临走的前一晚,才发现名片一张也没用出去,大家都特别慎重地把电话号码输到了手机里;真的是依依不舍地再去痛饮了一回,喝着喝着就有女同学嘤嘤地哭了起来。好几个贫嘴的男生这个时候也没再抖机灵。这一别就是20年,再一见又是啥年月呢?

  推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小贺开始有点想老婆孩子,心里想的是:娃娃固然是自家的好,人家的老婆也未必好。

  家里只有孩子在,嘴上就问:“你妈妈呢?”

  孩子正眼也不看他:“妈妈烫头发去了,说是明天也要搞什么同学会。”作者:孙雁鹰来源:金黔在线—贵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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