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丽花(7)

　　七、案情简报与安排

　　蒂尔尼拍了拍麦克风，清了清嗓子，说：“先生们，这次会议是关于雷莫尔特区187案的一次简报。相信你们都看了报纸，你们也都知道这个案子多么的耸人听闻，它也是份大活儿。市长办公室接到了很多电话，我们接到了很多电话，市议会接到了很多电话，哈罗局长也接到了很多人打去的电话，这些人都是我们讨好还来不及的。报纸上的这件凶杀案还会

　　“我们先说一下指挥层的组成。我总抓，梅拉德中尉执行，西尔斯中士是各部门之间的联络员。洛副检察官负责接触媒体和民众，还有，下列警员从1947年1月16日开始被派到中心凶杀组：安德斯中士，阿克拉侦探，布兰查德中士，布雷切特警官，卡瓦拿中士，埃里森侦探，克莱姆斯侦探，凯尼格中士，利格特侦探，纳瓦莱特侦探，帕拉特中士，史密斯侦探，活格尔中士，你们几个警官在这个短会后去见梅拉德中尉。罗斯，他们由你调派了。”

　　我拿出笔，轻轻地用胳膊肘杵了一下旁边的人，好有足够的地方记笔记。我周围的每一个警察都在做同样的事，都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会议室的前面。

　　梅拉德用他法庭律师的声音说道：“昨天上午7点，39街与大体育场中间段的诺顿路。一名死亡少女，裸体，切成两半，就在人行道边上的一块空地里。很明显曾经被虐待，但这一点还是等我跟负责验尸的医生谈过以后再说吧。今天下午，在天使皇后医院，纽巴尔大夫正在做这项工作。不要让记者介入，有一些细节我们不想让他们知道。

　　“发现尸体的地区已经被详细地搜索过一次，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线索。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没有血迹，很明显，女孩子是在别处被杀害后抛尸在这块空地的。在这个地区有很多块空地，现在我们正在搜索这些空地，看是否能找到武器或血迹。一个叫做雷蒙德·道格拉斯·纳什的带有武装的抢劫重案嫌疑犯在那条街上租了一个车库，我们也在那里搜索过指纹和血迹，但检验科的人什么也没找到，纳什不是杀这个女孩的嫌疑犯。

　　“她的身份现在还没有确定，在失踪人口档案里找不到匹配的资料。她的指纹已经被拍发到各处，所以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顺便说一下，事情是这样开始的：有一个打到大学区警察局的匿名电话，接电话的警员说打电话的女人歇斯底里，说她正在送女儿上学的路上。她没有说出她的名字就挂断了电话。我认为我们可以排除她的作案嫌疑。”

　　梅拉德的声音转换成了一种耐心的循循善诱的语气：“在死者的身份确定以前，调

　　查还是要集中在第39街和诺顿路，所以，下一步是重新搜索那个地区。”

　　1点30分，我完成询问，走回汽车，心里想着去吃饭，然后去大学区警察局报个到。这时我看到我汽车的刮水片下面夹着一张纸———一张西德·格林的专用信纸，信纸的中间部分打印着：“警方目击证人———请允许这位警员于1947年1月16日下午2点进入珍·多31号的验尸现场。”

　　格林的名字草草地签在下方———这个签名怎么那么像布兰查德中士写的呢？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开车去了天使皇后医院。

　　走出电梯，我就听见了埃利斯·洛的声音，他的嗓门比平时高了八度，在整个走廊里回响。我听到他说“肢解了一个可爱的年轻女士”，“心理变态的暴徒”和“我对正义的渴望带来我政治上的诉求”。打开连着凶杀组办公室的门，我看见那个伶俐的共和党小子正对着步话机麦克风装腔作势地说着，还有一组负责录音的人站在一旁。洛在他的西装翻领处戴着一朵代表美国兵团协会的罂粟花———可能是从那个睡在档案局停车场的酒鬼退伍军人那儿买来的吧———洛曾经非常积极地起诉那个家伙流浪罪。

　　那间大办公室被这些演技拙劣的小丑占据了，我只好穿过大厅，去了蒂尔尼的办公室。李、罗斯·梅拉德、哈里·西尔斯，还有两个我不太认识的前辈警察———迪克·卡瓦诺和维恩·史密斯———都挤在杰克上尉的桌子旁边，仔细看着头儿手里举着的一张纸。

　　我从哈里的肩膀上看过去。纸上打印着三张很漂亮黑发女人的面部照片，旁边是三张在39街、诺顿街区发现的尸体近距离面部照片。那个被砍出来的大笑嘴呼之欲出，又向我扑来。杰克上尉说：“这几张面部照片来自圣巴巴拉警察局。他们在1943年9月的时候，因为未成年饮酒而搜捕过肖特，然后把她遣送到了马萨诸塞州她母亲的家里。波士顿警察局一个小时前联络过她，她明天坐飞机过来认尸。波士顿的警员们正在东部作她的背景调查，还有，所有部门的假期都取消，有人抱怨的话，就来看看这张纸。罗斯，纽巴赫医生怎么说的？”

　　梅拉德说：“折磨了两天。死因是嘴上的伤口或者打脑袋打死的，没强奸，内部器官都取走了。死亡时间是在被扔到空地前的六到八个小时。我们还知道她些什么？”蒂尔尼翻了翻桌子上的纸。“除了少年罪犯的记录之外没有别的记录了。有四个姐妹，父母离异，战争期间在库克营陆军消费合作社工作，她父亲在洛杉矶。下一步怎么办？”

　　在大头儿向二把手问话的时候，我是惟一一个眨眼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