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丽花(8)

　　八、我与凯和李

　　梅拉德说：“我想带着照片重新调查雷莫尔特区，我、哈里和另外两个人。然后我想去大学区警察局，看报告、接电话。洛给媒体看照片了吗？”

　　蒂尔尼点了点头：“是的。还有，贝弗·米恩斯告诉我，那个父亲卖给《洛杉矶时

　　梅拉德低吼了一句：“该死。”这是我们听到他说过的惟一一句骂人话，他大发雷霆，“这帮小人都跳出来了。审过那个父亲了吗？”

　　蒂尔尼摇了摇头，查了查备忘，说：“克里奥·肖特，住在威尔郡区金斯利南路10201-2号。我让一位警员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在家待着，我们会派人去跟他谈的。罗斯，你怎么看办公室的那些好事的人？”

　　“到目前为止有多少人来自首了？”

　　“十八个。”

　　“到明天早晨这个数字就得乘二，要是洛用他华丽的言辞刺激媒体的话，还得多。”

　　“中尉，我得说是我刺激他们了，我还得说这个案子我的说话方式最合适。”

　　埃利斯·洛正站在门口，弗里奇·活格尔和比尔·凯尼格站在他身后。梅拉德的眼睛锁在这个步话机前表演者的身上，说：“埃利斯，公开太多的内容将是个阻碍。如果你是警察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洛的脸红了，伸手去摸他的优等生荣誉学会纪念钥匙，说：“我是高级市民———警察联络官员，是被洛杉矶城专门委认的。”

　　梅拉德笑了，说：“律师，你是个市民（不是个警察）。”

　　洛被激怒了，转过身去对蒂尔尼说：“上尉，你派人去跟受害者的父亲谈过了吗？”

　　杰克上尉说：“还没呢，埃利斯。马上就去。”

　　“让活格尔和凯尼格去怎么样？他们能问出来我们想要的消息。”

　　蒂尔尼看了看梅拉德，中尉不易察觉地轻摇了一下头，杰克上尉说：“啊，埃利斯，在重大刑事案件中由组织秘书来分派人手。啊，罗斯，你认为应该让谁去？”

　　梅拉德仔细地打量着卡瓦诺和史密斯，我尽量不引人注目，李打着哈欠，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梅拉德说：“布雷切特、布兰查德，你们两个讨厌鬼去盘问肖特小姐的父亲，明天早晨把报告交到大学区警察局。”

　　洛的荣誉协会纪念钥匙被他一把揪了下来，掉在了地板上。比尔·凯尼格挤进门口，捡起了钥匙，洛转身向大厅走去。活格尔对梅拉德怒目而视，然后跟洛走了。哈里·西尔斯唠叨着：“我的老天爷啊！”

　　我看到凯时，她还是平常晚上的姿势———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书。我走进屋子的时候她只是懒洋洋地吐了个烟圈儿，说：“你好啊，德怀特。”

　　我在咖啡桌这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正对着她：“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凯在书上划出一个段落，说：“李脚步声很重，你的步子是小心地踩下去的。”

　　我笑了：“很有象征意义，别告诉别人。”

　　凯捻熄香烟，放下了书：“你说话的样子有些紧张。”

　　我说：“李为了这个女孩的死快累倒了。他想办法让我们被派去调查她的案子，本来我们应该去抓一个头号嫌疑犯的。还有，他在吃苯丙胺苏醒剂，已经快要疯了。他跟你说过他的事儿吗？”

　　凯点了点头，说：“一点点。”“你看报纸了吗？”“我故意没看那些内容。”“唉，这个女孩被炒得很火，除了原子弹就是她了。有一百个人在忙活着这么一个凶杀案，埃利斯·洛想从这个案子里占个大便宜，李在这件事上太疯狂了……”凯的微笑打断了我激烈的长篇演说：“还有，你在星期一的时候还是头版，但今天就是变味的面包了。你想抓住你那个头号抢匪，再给自己来个头条。”

　　“说得对，但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我知道。一旦你拿下了头条，你再藏起来，不看报纸。”

　　我叹了口气：“上帝啊，我真希望你不止比我聪明这么多。”

　　“而我真希望你不要这么小心翼翼，思虑过重。德怀特，我们会怎样？”

　　“我们三个？”

　　“不，我们。”凯把头向后仰去，看着天花板、墙漆和红木墙裙。她吹着烟圈儿，说：“我那时像个小女孩似的迷恋你。过去，鲍比·德·威特和李总是拉我去看拳赛，我买速写本是为了不想像那些恶心的女人一样，为了奉承男人而假装喜欢。我喜欢的是你，喜欢你拿自己的牙开玩笑的样子，你保护自己不受击打的样子。然后你参加了警队，李告诉我说他听说你告发了自己的日本朋友，我并不因此而讨厌你，这件事让你更像一个真实的人，佐特装暴乱那件事也是一样。你是我故事里的英雄，只不过这些故事是真的，由各种各样的细枝末节组成。然后是比赛那件事，尽管我痛恨那个主意，我还是让李去了，因为好像我们三个人注定是这样的。”

　　我想到有十几句话要说，每一句都是真的，都是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但我没说出来，而是拿李当了挡箭牌：“你不要担心鲍比·德·威特。等他出来了，我会盯住他的，死盯，他不会有办法靠近你或者李的。”

　　凯将目光从天花板收了回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目光犀利，但深处藏着忧伤：“我已经不再担心鲍比了，李能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