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欧洲电影一起“私奔”

　　这是一届属于王家卫的戛纳电影节。依然戴着墨镜，脸上浮现出让人琢磨不定的微笑。担任评委会主席的他，仿佛执导影片一般，以一贯细腻、优雅的方式，拿出一份皆大欢喜的“菜单”。

　　此次电影节，欧洲影片一改前两届的颓唐之气，大获全胜。好莱坞电影黯然失色，一无斩获。连之前被寄予厚望的《绝代艳后》也铩羽而归。

　　王家卫是固执的，所以他成全了同样固执的英国老牌导演肯·洛奇。这位年届古稀的老将与同时代的英国电影人不同，一直拒绝好莱坞的召唤。人的生命尊严与价值是他电影中一贯的重要命题。获奖影片《风吹麦浪》中，肯·洛奇以客观、中立、写实的风格，将骨肉相残的悲剧拍得天高云淡、大气从容。

　　王家卫是唯美的，竟然把评委会大奖颁给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法国影片《弗朗德勒》，除了要安抚法国人民之外，恐怕还在于老王对灵肉挣扎主题的偏爱。

　　王家卫是机智的。5位男演员、6名影后的出炉，让人哑然失笑之余也佩服他的平衡能力。《回归》中卡门·莫拉、佩内洛普·克鲁兹等6位“阿尔莫多瓦御用女优”首次聚首，大拼演技，令人惊艳。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如一起分享荣耀。王家卫借此向西班牙鬼才导演阿尔莫多瓦致敬，同时避免了艰难的取舍。

　　王家卫是懂得感恩的。欧洲是他的福地。法国人将王家卫和越南导演陈英雄称为“法国电影在亚洲的两个遗孤”，戛纳把金棕榈大奖和最佳导演奖给了他。英国影评界在票选“20世纪十位最伟大导演”时，曾将他排在黑泽明、希区柯克等大师之前。王家卫的电影中往往弥漫着浓浓的欧式风情，这种相似不是表象上的模仿，而是观念和意识上的自觉皈依。在我们这里，王家卫被打着“小资”的招牌长年兜售着，但欧洲电影人欣赏他的，却是其对镜头的调度能力以及影片中始终洋溢的自由气息。

　　所以，王家卫毫不吝啬他的“手”，婉转低回间，携欧洲电影来一次“私奔”。⑥2

　　□冻凤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