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为他过端午

　　■记者 易禹琳

　　今天，第一次为他过端午。

　　小时候，打着赤脚到涟水边看龙舟赛，虽然欢天喜地，却不知有他；长大了，知道了他，却只吃一个粽子了事；只有今天，在湘江边，如此庄严，如此肃穆地祭奠这个2285年

　　天空是阴的，但有雨洗过的清爽，是适合他的日子。岳麓山绿得深情，湘江水流得舒缓，杜甫江阁和它头顶的风筝一起静默着，适合我们的心情。来了很多人，名人、市民、大人、孩子，大家兴奋地走来走去，为即将开始的，许多人生命中未曾经历过的祭屈子仪式停留。

　　突然古琴曲响起，尘世的嬉闹霎时停止，那是一曲《潇湘水云》，是2285年前屈原最后见过的潇湘水云。汨罗江边那个忧国忧民、悲愤问天的男子仿佛正向我们走来，一瞬间，敬畏之情洗去了满身的俗气，众人肃立。

　　身着黑衣红裳汉代祭祀服的主祭官谭谈站在了堂中，省作协主席唐浩明、省美协主席朱训德、散文家叶梦、民间美术研究家左汉中也站在那里，他们用手中的笔热烈地描绘着今天的湘楚大地，他们对这块土地的爱和屈原一样深。有他们来祭祀，那个伟大的楚魂该有了知音。

　　鼓声九响，仪式开始。身着汉服的40名年轻人在《思贤操》的古琴声中，持笏而入，每一步、每一礼中透着大汉民族的大气和儒雅。人们屏住呼吸，侍官献祭文，谭谈用特有的湘音诵读湘人对屈子的一片深情，荡气回肠，天地动容。献酒，众人持笏起、拜、起、放，鞠躬，再献酒，再鞠躬，献三牲，再献酒，隆重的礼节一丝不苟。主祭官饮酒、用艾叶水为众人祈福，每一个人系上续命绳，焚祭文，焚纸钱。这一刻，我们的身心与屈子同在。

　　粽子早已做好了，祝福的话早已写好了，把它们都抛向江中吧，和着对屈子的敬爱和怀念，和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随着这一江湘水向东流。

　　但大家还舍不得走，那就再站一会儿吧，把刚才仪式的每一个细节好好回味。有人打听哪里可以做这样漂亮的汉服，有人想知道明年端午是否还来江边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