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上京只剩荒土残垣

　　本报记者 张磊 王冠群

　　背着沉重的行囊，走在踏访金源文化之旅的途中，高高的城墙，随处可见的布纹瓦，大块的青砖……这些都见证了金国历史的遗迹，让踏访队员感受到金国当年的强大。自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建国称帝至1153年海陵王完颜亮迁都到燕京（后改称中都，即今北京），金政权在这里历经四帝、统治达38年之久。迁都后，这里虽然一度受到破坏，但作为女真族的发祥地，仍是金国在东北北部的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在整个金国，上京会宁府所处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金上京会宁府遗址于1982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上京会宁府遗址现状

　　5月31日上午，踏访队员走到高高的城墙上，放眼望去，如今城内满眼是平坦的良田。当年这里作为金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达38年，是金国早期都城，有大金第一都之誉。

　　据随行专家介绍，金上京会宁府分南北二城，均呈长方形，城墙周长11公里。城墙为夯土型建筑，墙表砌有青砖，但目前青砖已被当地早期居民拆毁殆尽。

　　踏访队员在走访中看到，现在的城墙高度仍有3至5米，个别地段高达7米，基阔在7至10米左右，残垣断壁处黑黄土相间的夯层痕迹和夯花依然清晰可辨。在这些古老的城墙的外垣，平均每隔80至130米左右不等，就有一处马面突出墙表。据介绍，现有马面89个，皇城原有马面总数约92个。在古代作战时，马面主要起防御作用。金上京城的马面比较集中在南城的西垣与南垣，说明当时主要是为了皇城的安全而设置的。另外，在金上京城外垣四壁之下，出土了大量的擂石和铁箭，说明金上京的守卫主要是用矢石进行防御。

　　南北二城的外垣周围和腰垣南侧均有护城壕遗迹，至今大部分地段仍深如沟壑，这里是筑城取土的同时挖掘而成的，可能是引从上京西来的小河之水入壕，以利防守，在光绪年间，壕中尚有积水。

　　会宁府与白城的传说

　　金上京会宁府遗址还被当地人称为白城，关于白城这个名字的由来，民间有很多种传说。记者经多方采访，了解到三种传说。

　　传说一：古书有云，“女真人尚白”。女真族对于白色不仅是喜欢，更是一种崇尚。城内建筑物以灰白为主，而且城内百姓多穿白袍，而且女真族的战士也都是白盔、白甲。因此上京会宁府又被人们俗称为白城。

　　传说二：在金国，一般的家雀都是灰色带花点的，唯独在上京会宁府城内有一种通体皆白，且会迈步走路的白家雀。因为这种白家雀是上京会宁府内特有的，所以此城又称白城。

　　传说三：金朝末期，蒙古大军攻打上京会宁府，由于城池十分坚固，攻打了一年多也没有攻下来。后蒙古将军发现会宁府内有种白家雀，白天飞到城外，晚上飞回城内，于是心生一计，重金悬赏白家雀，然后在白家雀的脚上绑上硫磺弹和烟硝弹，在将其点燃放回城内。最终由于城内大火，会宁城不攻自破。由于此战该城战败，当地人便称其为败城，后取其谐音为“白城”。

　　瓮城———防御工事的创新

　　对于建筑学者来说，金朝都城建设的另一个创新之举便是瓮城的设置。有专家考证，目前我国西安等地残存的瓮城建设年代都在金之后，更让人对金代人们的智慧平添敬佩之心。

　　瓮城便是在主城门外，再加一层包绕主城门的城。瓮门多为转角形，是增强城门正面防御力量的重要设施。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同时，瓮城城门通常与所保护的城门不在同一直线上，以防攻城槌等武器的进攻。

　　金上京遗址所残存的瓮城，是围绕主城门呈弧形建设的，目前已有两个大的缺口，农家车辆不时穿行其间，实在让人难以揣测当年瓮门的真实位置。

　　都城被毁的历史巧合

　　上京会宁府这座金朝第一都，现在为何只剩下残破的城墙和遍地的瓦砾，它究竟历经了怎样的磨难。踏访队员多方了解到，这座雄伟壮观一时的城池，八百多年间经历了三建四毁，而最后，更可以说是毁在了女真人自己的子孙的手里。

　　金上京会宁府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继位后，1124年命汉人卢彦伦主持修建的。都城的格局是集当时辽、宋风格于一身。金上京城的建治：大致采取近似中轴线、近似均衡和近似对称的手法，规划街道里坊，营筑宫室官邸，使上京城为我国中世纪最北部的都城大邑。

　　金上京会宁府到了金朝第三代皇帝金熙宗完颜亶时期，开始扩建上京皇城和增扩宫室。1138年，命卢彦伦营建宫室，这次扩建增加了朝殿、寝殿、书殿以及八座殿字楼阁组成的凉殿。此时，上京城内外已经有了专门的商业区，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市井繁荣。

　　海陵王在迁都燕京后，于1157年下令毁上京。此次会宁府皇城宫殿、宗庙、诸大族府及储庆寺等变为一片焦土。1162年，金世宗重新修复了太祖庙，1181修复宫殿，建城隍庙。至此，金上京被毁坏的旧宫室、宗庙大部分被修复，但唯有储庆寺未有修复的记载。

　　到了1218年，金上京地区就陷落在蒙古骑兵的铁蹄之下。由于在金朝后期，上京行省完颜太平与浦显万奴勾结，受浦显万奴之命焚毁了上京宗庙等大规模的建筑，以及上京守军在与抵抗万奴的作战中，上京城遭到了严重破坏，但上京城在元明时期仍被沿用。

　　历史的偶然与巧合总是会让人感叹，金上京的最后也是最彻底的废弃损毁，却是来自于女真自己的后裔———清代满族政府的手中。距今270多年前的1725年，清朝在如今的阿城市位置开始兴建阿勒楚喀城，“就地取材”的智慧，使得金上京所有残存建筑的砖瓦木石都被拆去建了新城市，包括城墙两侧的青砖。如今，辉煌一时的金上京，只留下了荒土残垣，向人们证实曾经的历史。

　　（生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