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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士”沈吟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3日09:42 南方日报

  黄廷杰

  在穗与脱销诗选《过目难忘》选编者杨君茶叙时,杨忽然以赞赏的口吻提起沈吟的名字。一个离世十几二十年了的地方诗人,仍有名士郑重说起他的时候,可见其生命质量。

  我和沈吟相识于80年代初,值我主持的《文化走廊》初创期。一天夜里,业余作者

许俊辉偕一身材矮墩、头发花白、戴深度近视眼镜的人,来到我的危房蜗居,其神矍铄,其言诤诤,其心坦坦,斯人便是沈吟。他属老辈,突临舍下,教我有点局促不安。此后,他晨起到海滨广场舞健身剑,归途常顺路到我上班的地方小坐,有时偕同文艺评论家陈健,谈文论艺,语出惊人,率真如处子。

  正是“率真”招横祸。公元1957年,当“狂士沈吟”四字印在《汕头报》上,民主人士沈吟运交华盖,时年他介“而立”与“不惑”间,在汕头侨中教语文。他确实“狂”,认为“政治第一”与“政治和艺术的统一”相矛盾,拟上书京城。大革文化命时,他又犯“狂”了,竟不知“四个第一”的口号是何许人喊起的,信口指摘,于是晋升“现反”。

  古人云:“武死战;文死谏。”沈吟因“狂”招祸廿余载,终于平反——“还我人格”(见沈吟:《我与诗》)。我十分欣赏“还我人格”四字。“人格”——知识分子的脊梁,也是知识分子质的分野!

  沈吟热爱生活,有强烈的责任感。爱之既切,时有表现为正义冲动,臧否人物,激扬文字。自然,偏颇难免,得罪人更难免。但,正直永远是一种最可宝贵的政治品质,有的人一辈子与它无缘!“拨乱反正”之初,他见本地报上有人造文《唱出一个春天》,特反感,针锋相对挥毫:《春天是唱出来的吗?》道出同仁笔下所无,在民盟刊物上发表,特意送我一份。晚年沈吟,锋芒不减,诗心更旺:1983年,他的《遗产》发《诗刊》首期卷首,题材不新,但“无产阶级/未必一无所有/爷爷就有过锁链……”开篇便不同凡响;他接二连三在《诗刊》发表诗作,1986年痛定思痛的《宽恕——致第三种人》,教人想起抗战擂鼓诗力作;他的诗,写在硬皮抄上,一整本一整本,“均是有所为而作,不作无病呻吟”(《我与诗》);反映一代知识分子命运的百万言长篇小说《没有写完的故事》,历十年也近杀青;……诗文满目,生命之光化“夕照”——须知道:此间,沈吟偏瘫已四年!

  沈吟写作的“狂”劲和成果,心理正常的人,会望其项背而自惭。我于是想到应该为他做点什么。我要他将文学活动的情况写个书面资料,由我邮呈当时主持作协广东分会日常工作的诗人韦丘,入会问题八分钱邮票一次OK。我当过潮汕好些文学作者入会介绍人,沈吟是我最感荣幸的一位。1987年早春,我要他自选部分新作给我,以《文化走廊》整版的规格推出《沈吟诗十首》,遗憾的是,他却走在签印、走在清明到来之前……

  “狂士”走得亦风流:当夜有段时间停电,他就着烛光给知己、市政协秘书长王逸之写了一封信,对身体和《没有写完的故事》十分乐观——沈吟是带着自信和“没有写完的故事”远行的;据说他临终前对着电视机朗笑——沈吟赍志而殁,然在畅怀之后……

  白云苍狗。码完上边这点文字,我突发奇想:如若生命真的有轮回,沈吟再世,恐仍是“狂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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