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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30年通缉追回1.4亿”与“廉署请喝咖啡”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3日16:19 四川新闻网

  2006年5月的最后一天,两条有关廉政的新闻跃入眼帘:一是经过30年的通缉,香港廉署追回香港前探长韩森的1.4亿贪款(5月31日《新京报》);二是著名的“透明国际”组织最近出台《2006全球腐败年度报告》,首席执行官称“透明国际”每年颁发的“清廉奖”,至今没有中国人获奖(5月31日《环球》)。香港肃贪与内地反腐,目标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廉政建设,但是功效相差较大。

  所有拥有强势权力的地方,都可能是腐败最深重的地方。1974年香港廉政公署的成立,背景就是权势警察的大腐败。香港廉署开张第一案就是“葛柏案”,葛柏是一名英国人,在香港担任总警司之职,当时他年薪约为2万元,但银行存款却有几百万。从英国来的葛柏是个大贪,而华人探长也毫不“逊色”,吕乐、蓝刚、颜雄及韩森“四大华探长”滥用权力中饱私囊叱咤一时。韩森1969年升为总华探长,至1971年8月退休离港;他在警队服务时间累计为31年,薪水收入充其量也不到20万元,但退休时资产总值已超过415万元,超出20多倍,与葛柏好有一拼。

  从1976年开始,廉署通缉韩森等“四大探长”,不屈不挠。韩森“移民”加拿大后一度被捕,却在引渡聆讯中胜诉,后转到台湾定居,至1999年病逝;人死了,贪污所得的财产还在,廉署30多年来坚定追讨他那已升值至2亿元的“贪财”,如今终获突破进展,与其家属达成了庭外和解协议,对方同意交出总值高达1.4亿港元的资产;30年成功追讨已故贪官的财富,创下反贪的先例。

  有两句关于香港廉署的名言很盛行,一是“香港胜在有ICAC”(ICAC是廉署英文名的缩写),这是标语,在香港家喻户晓;二是“廉署请喝咖啡”,这是行话,挨上的人心惊胆颤。你被请到廉署盘问,提供廉价的咖啡给你喝,因为漫长的盘问中,惟一能暖身提神的只有一杯接一杯的咖啡。“廉署请喝咖啡”后来能够成为象征性的话,是因为有严格的规定:未经廉署批准,任何被调查者如果透露调查内容,即属刑事罪行;所以从廉署出来的受查者被问及情况,只能回答一句话:“廉署请喝咖啡。”

  在盘问室的盘问,毕竟还仅仅是事件的开端;香港廉署的可贵,是锲而不舍的“追击”。30年的通缉追缴,对于有的地方来说几乎如同天方夜谭。既往不咎到此为止,不再深查点到为止,内地有多少反腐案件是这样“查处”的?逃往国外的贪官有几个抓回来了呢?

  腐败都是大同小异的,根源都在强势权力失去制衡与监督。腐败分子也是大同小异的,敛财之后能藏则藏能躲则躲能逃则逃。当年香港“四大探长”敛财后一个个奔国外去,仿佛就是今日内地贪官大量外逃的“先师”。腐败相同,反腐败却有很大的不同:反腐机构不一样、管理模式不一样、侦查手段不一样、效率效果不一样。香港廉署与内地反贪机构的不同之处有很多,最核心的区别就在于“独立性”问题。凤凰卫视著名时事评论员何亮亮在他的《解密香港廉政公署》(中信出版社2006年1月第1版)一书中说到:“廉署虽然不属于公务员系统和纪律部队,但在待遇方面与公务员、纪律部队完全相同,只是完全独立。”“完全独立”的廉署,权力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直接向特首负责;其独立性为独立办妥案件创造了最重要的前提条件。可以想见的是,一个“被领导”的反贪机构去监督查处“领导者”,效果会是如何。

  香港廉署在香港大名鼎鼎、家喻户晓,而且获得98%的民意支持,市民以加入廉署工作为荣。何亮亮分析说,“这个名气形成了一种精神资源,不仅为香港的廉政在内地和在国际上都赢得了名声,更有利于在香港防止和打击贪污犯罪,使反贪成为公民意识。”反贪成为公民意识,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话,不要以为仅仅是“老百姓想反贪”之意。内地距离“反贪成为公民意识”的境界还很远。“透明国际”每年的“清廉奖”是颁发给“在反腐方面有突出表现和贡献人士”的,不是内地人士不具备反腐能力,而是现有的反腐肃贪机制制约了他们贡献聪明才智的可能,他们所处的机构缺乏独立性,只能“戴着镣铐跳舞”,施加拳脚很不容易,因为腐败已成盛行的强势,反腐力量倒成了弱势;他们对香港廉署的强势反腐,也只有“心向往之”的份了。

  相似的是腐败,不相似的是反腐败。1995年成立、总部设在柏林的“透明国际”,是世界上很有权威的研究国际廉政的非政府组织,在他们发布的各国(地区)廉政排行榜上,香港地区一直名列前茅;正是因为非同一般的“廉署反腐败”,才让香港有了清廉美好的今天。徐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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