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徘徊在身份选择边缘

　　“请给我一个月时间考虑成为男人还是女人”

　　他（她）徘徊在身份选择边缘

　　□通讯员 黄春燕 本报记者 杨清

　　早报讯 背起行囊，小宇（化名）又只身踏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此次外出打工，他的心头多了一份心事：那就是要慎重地考虑自己的性别问题，到底是选择男性还是女性。为此，他特地向自己选中做手术的医院——杭州市三医院的医生请求：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今年24岁的小宇来自浙江东部一个岛屿城市。10多天前，他来到杭州市三医院泌尿外科就诊，医生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个罕见的两性人：男性与女性生殖特征都非常明显，却又都存在一定缺陷。

　　女性→男性

　　17岁时喉结与胡子突然“光临”

　　24年前，小宇出生时并无异样，皮肤白皙、乖巧可爱。随着年龄增长，女孩小宇越发得到父母的疼爱，在学校也很受同学老师喜欢。几年后，小宇又添了个弟弟，一家人其乐融融。

　　眼看着小宇个子噌噌往上蹿，十五六岁的时候就长到了1米73左右，但女性的第二特征却迟迟未见发育。小宇家人以为女儿发育慢，也没多加注意。但就在小宇17岁那年，情况突然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开始的时候是喉结慢慢变大，声音变粗，后来嘴巴、下巴上竟然长出了毛茸茸的胡子。”这一变化，让一直以为自己是女孩子的小宇特别无法接受。

　　发现了这一变化的父母也感到了惊讶与不安，父母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发现“女儿”果然有个“小鸡鸡”，只不过很小，两侧睾丸却看不到。虽然父母隐隐意识到“女儿”某个方面肯定有“病”，但因为家里经济条件有限，就一直未带“女儿”上医院检查，而是悄悄地将孩子的“女儿装”换成了“男儿装”。

　　剪掉一头秀发，再穿上简便的男装，差不多1米75的个头，宽宽的肩膀，小宇活脱脱一个帅气的男孩子。

　　小宇虽然穿上了男儿装，但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这一改变。在小宇的强烈要求下，他辍学了，只身来到上海打工。那年，他刚好初中毕业。

　　男性→女性

　　用一个月的时间来作出抉择

　　在上海打工一晃7年过去了，小宇也穿了7年的男儿装。家里经济状况在逐步好转，而“变性”这类词汇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电视、报纸上 。考虑再三加多方打听之后，10多天前，父母终于带着小宇来到了杭州市三医院泌尿外科就诊。

　　市三医院泌尿外科主任张心男主任医师等专家会诊后，决定先给患者做睾丸活检（检查精子的质量及确定性别）手术。活检的结果无疑令小宇极为失望，因为无论他选择男性还是女性，都不可能拥有生育功能。市三医院泌尿外科主治医师徐智慧说，“睾丸活检显示他根本没有精子，而且也没有子宫与卵巢，所以根本不可能生育。”

　　无法生育实在是个残酷的事实，而选择男性还是女性也是个痛苦的抉择。“我还需要一定时间好好考虑。”小宇的心里乱极了。他说自己倾向于选择女性，但因为已经当了7年男性，心态一下调整不过来；而且，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熟人的指指点点与不理解。最后，他向医生请了一个月的“假”，用一个月的时间来作出抉择。

　　小宇的父母现在也很矛盾：自己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如果能有一个贴心的女儿自然好；但一下子是女孩一下子是男孩，做父母的觉得在老家抬不起头来，父母也决定回家先跟长辈及其他亲属好好商量后再作决定。

　　男性？女性？

　　充分尊重小宇自身的意愿

　　“在给他做睾丸活检手术的时候，发现他竟然有一个完整的阴道，而且发育得非常好。”市三医院泌尿外科主治医师徐智慧解释，一般来说，胎儿在发育的萌芽时期（前8周），男性与女性的生殖系统都存在，随后如果雄性激素等男性主导激素超过女性激素，就会发育成男性，女性系统则萎缩。“这个患者是在胚胎发育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以至于男性与女性两套生殖系统都存在，像他这样24岁了才来就诊非常罕见。”徐医师告诉记者，一般来说，两性人的发病概率非常低，只有几十万分之一，而且幼儿期是手术的最好时机。

　　徐医师说，如果小宇选择男性，还有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就是他的性功能会受很大影响；但如果选择女性，问题则不大，因为他有一个发育良好的阴道。

　　“但最终选择男性还是女性，我们要充分尊重病人自身的意愿。”市三医院泌尿外科主任张心男主任医师表示，基于病人17岁以前这一重要时期一直是女性，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当自己是女性，因此女性心理已经发展成熟，专家们讨论后倾向于建议他选择女性。“无论是选择男性还是女性，技术上问题不大，不过需要一定时间分步做。如选择女性的话，要做去除喉结、隆胸等一系列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