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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惟生命救援不能放弃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4日06:00 光明网
徐迅雷

  在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他生还了。

  50岁的林肯·霍尔是澳大利亚著名登山家。5月25日,他实现了毕生的夙愿,从北坡登上了珠穆朗玛峰之巅;可他的喜悦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下山时出事了,因为缺氧和体力不支,失去了知觉。同行的两位向导、助手试图将他送下山去,但9个小时的努力没有奏效,恶劣的天气、降临的夜幕,是有可能将他们也一起拖入天堂的;他们通过无线电和营地

联络,认为霍尔已经死亡,获准同意后,将他的“尸体”留在珠峰。(5月28日《南方都市报》)

  那是8700米的高处,距离珠峰之巅只有百米海拔高度。而在24小时后,霍尔奇迹般生还。5月28日《参考消息》转载英国《泰晤士报》报道,是这样叙述霍尔获救过程的:他所在的登山探险队队长通过新闻网站宣布了霍尔已经遇难的消息,消息马上在澳大利亚传开了,人们再次采取营救行动。美国登山家丹·梅热率领的登山队在向顶峰攀登,他们担负了救援任务,“然后他们发现霍尔竟然奇迹般地还活着”——这已经是霍尔滞留珠峰24小时之后了。梅热给霍尔喝了热茶,为他提供了氧气,向大本营报告了情况;12人组成的救援队随后上山,将霍尔救回。

  在珠峰过夜,死去又活来,这就是生命和生命救援的奇迹。毕竟,今年已有15名登山者死于珠峰。对于登山遇险者来说,“是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不是他自己的“选择题”。面对强大的自然界,人的生命是极其脆弱的,正如爱默生所说的,“生命一开始,就充满了危险”;人类对抗危险、挽救生命,其最大效用的手段,往往就是“联手”,甚至是跨国联手救援,非此而难以增强人身之力。

  在霍尔出事前一周,英国登山者戴维·夏普在攀登珠峰下山途中遭困,因为无人施救最终死亡。决定独自尝试攀登珠峰东北坡的戴维·夏普,在出发前安慰母亲不要担心:“那里到处都是登山者,你永远不会孤单。”然而这句话太过吊诡:当夏普成功登顶后在北坡下山时,遭遇严重缺氧而被困,当时至少有40人经过他身边,却无一人伸出援手——这虽不“孤单”,却那么“孤寂”!登上珠峰第一人、新西兰登山家埃德蒙·希拉里对此发出严厉批评,说如果他遇到同样情况,会放弃自己的登顶计划而去救人。登山过程中放弃登顶而救援攀登者,本来是国际惯例,然而在这个太过商业化的时代,好的惯例似乎已经开始随风而逝。放弃对生命的救援,怕是会产生比冻伤截肢还巨大的后遗症:从此无法为自己的未来“善后”,一生为自己“有过错的错过”感到愧疚……

  惟生命和生命拯救不能轻言放弃,这对地球上每一个人而言都应该是这样。5月27日,强震袭击印尼爪哇,遇难者次日就已升至3733人,无疑,同时有不少人被压在废墟下。搜救地震废墟中的幸存者,是一项天大的事;有时国际救援队跨国援助,一支队伍带着搜救犬长时间工作也没有多少收获,我觉得这也完全值得。过早结束搜救则是“非人类”、“背人道”的。2005年10月8日的南亚大地震,导致8万多人丧生,20岁的巴基斯坦男青年哈立德·侯赛因在废墟中被埋27天后,竟然于11月5日生还;而“搜救工作早已结束”,这是一个多么深刻的教训!

  集体为了一个具体的个体施以援手,这是最宝贵的;而一个具体的个体为了虚无的“集体”而牺牲、献身,往往就是似是而非的。我们需要的是前者。这些日子,连续看到央视的救人DV短片:警民联手搜山,从深不可测的山洞里,最终救出几位进洞探险迷路昏倒、已经无法自行出洞的孩子;多人努力凿船,从翻船倒扣的船舱里,成功救出一名被扣在漆黑如夜的船下、自己绝然不可能逃离的女孩……还有一位女孩则是掉进狭窄却深邃的机井里,救援者面对那没有脸盆大的井口、面对那可望而不可及的遇险孩子,用挖掘机挖、用绳子吊,经过持之不懈的努力,终于将孩子救了上来。让人最为感动的,就是那种万众一心、万分焦急、万般努力、万不一失的救人情形!

  面对遇险甚至濒临死亡的人,“我救故我在”。我若不救,那么我也不存在了;“我们”若不救,那么“我们”也不存在了。这应该成为当今世界一条重要的生命伦理。人类需要把“救人一命”看成是斯宾诺莎式的“最高幸福”。在哲人斯宾诺莎看来,“最高幸福”就是“一经发现和获得之后,我便可以连续地永享无上快乐”的幸福,它与财富、荣誉和感官的快乐获得是格格不入的。在斯宾诺莎的哲学里,就有着深深的拯救意识,他说:“我深深地世道,我们实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不能不强迫自己全副力量去寻求拯救。”尽管这里的“生死”和“拯救”都不是具象而是“形而上”的,可充分体现了斯宾诺莎所追求的“最高的幸福”和“最高的善”。

  救援是没有国界的。我们应把遇险、遇难者看成是“地球人”而不是“某国人”,救援时也应该把救援对象看成是人类的一分子,从而树立“救援无国界”意识。当国外发生海难、地震时,在报道中特别关心自己国民的生命安全,这当然是人之常情、国之常理,但是,有时候我看到媒体的一些措辞,却有说不出的滋味。譬如,不久前埃及红海海难发生时,我国某电视媒体在报道中说:“所幸的是,没有我国公民遇难。”这种对“自己人”“幸”无灾、“乐”无祸的措辞,究竟意味着什么呢?这背后的社会文化心理,是不是太狭隘了一点呢?我们关爱人类的情感高度,是不是应该再向上提升一截、让它能超过珠峰的海拔高度呢?

  1953年,埃德蒙·希拉里攀登珠峰成功,这位人类第一个站在地球之巅的人,在返回大本营后一屁股坐在冰上,露出疲惫的笑容,用他一贯的语气说:“行了,我们把那个家伙征服了。”是的,珠峰是好对付的,但是,人类如今似乎已是越来越难以对付自己的心灵了;当心灵的海拔高度超不过珠峰的海拔高度,那么,即使你“成功登顶”,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国古人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有句希伯来名言则说:“拯救一个人等于拯救全世界。”巍巍乎珠穆朗玛峰,应该铭记下这样温暖而高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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