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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镇正在重演楼兰古城悲剧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5日06:13 大洋网-广州日报

  

贝勒镇正在重演楼兰古城悲剧
千里追沙路线图
贝勒镇正在重演楼兰古城悲剧
在苏尼特左旗的贝勒镇,不少民居面临黄沙埋没的危险,他们长期生活在浮尘飞扬的空间。
贝勒镇正在重演楼兰古城悲剧
在苏尼特左旗的贝勒镇,一名小孩爬出院子玩耍。
贝勒镇正在重演楼兰古城悲剧
2001年植被遥感图。
贝勒镇正在重演楼兰古城悲剧
2004年植被遥感图。
贝勒镇正在重演楼兰古城悲剧
过度放牧导致草原荒漠化。
贝勒镇正在重演楼兰古城悲剧
在内蒙古的太仆寺旗县城,一名妇女以丝巾遮脸横过交通要道。这是人们在沙尘暴期间最好的自我防护方式。本报记者刘彦广、赵琳琳 实习生柳建云 中国气象局华丰影视集团“追沙小组” 联合报道

  本专题摄影

  记者 陈安

  今年入春截至5月底,我国北方地区连续发生10多起沙尘暴和扬尘天气。日趋严重的生态恶化问题再次成为社会关注的重要话题。为什么沙尘暴来势如此之烈?为什么多年来沙尘暴治理效果不佳?6月1日起,本报采访报道小组和中国气象局下属的华丰影视集团“追沙小组”一行11人从北京出发,沿207国道,驱车千里,一直到我国最大的沙源地之一——内蒙古浑善达克沙地。

  追沙活动受到媒体广泛关注,凤凰卫视、青海卫视、中国气象频道以及央视的很多天气预报节目已经作了相关动态报道。此外,中国气象频道还将播出30分钟的“重走追沙路”特别节目,将在6月5日19:30~20:00在中国气象频道首播,6月7日22:30~23:00,青海卫视的《全球吸引力》节目也将播出这次特别节目。

  今天是第35个世界环境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特别推出千里追沙大型报道,探寻我国生态保护方面存在的困局和解决之道。

  追沙直击一:寻找消失的安固里淖

  广州日报采访报道小组和中国气象局华丰影视集团“追沙小组”本次的行走路线,是从北京出发,沿途分别经河北省的张家口市,张北县,内蒙古太仆寺旗,那日图,锡林浩特,阿巴嘎旗,以及苏尼特左、右旗,直到我国最大的沙源地之一——浑善达克沙地。这是沙尘暴影响华北地区的两条路径(西部,北部)之一的左侧路径,是沙尘暴入侵的主要路线。

  河北省万全县

  风沙天天有地也无法种

  进入六月,北京周边以及八达岭沿途已经是满目葱绿,沙尘暴触目惊心的景象似乎成为一个久远的噩梦。但是,走出张家口市以后,记者就又真切地闻到了沙尘暴的气息。

  6月1日上午11时,我们到达了京津风沙治理区之一的河北省万全县,城市里到处尘土飞扬,二河沟村村委会主任郭斌穿着一件带袖章的军绿色短袖衬衫,站在207国道旁和临村的村民闲聊。这位43岁的“老头”和所有长期生活在风沙和紫外线强烈的地区的人一样,有着黝黑的肤色,粗糙的皮肤和红扑扑的脸蛋,由于长期受风沙的侵袭,使他的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大很多,这位在任的村干部,更像是一个“老者”。

  虽然是太阳老高的大晴天,但是一阵小风吹过,天空中就弥漫起一阵沙尘。郭斌告诉记者:“你们京城里刮点风沙就受不了了,那不算啥,我们这里天天都这样。”他介绍说,开春以来,这里的农民们几乎还没下地干过活。“前几个月,大风沙几乎是天天有,根本出不了门,大伙都躲在家里。现在,大风沙停了,但是,老天爷一点雨都不下,地已经干得板结了,没法下种了。” “生计怎么办?”“只有等接济了。”

  河北省张北县

  鹅雁栖息宝地彻底消失了

  位于河北省张北县的安固里淖,是记者这次千里追沙活动的一个重要采访目标。来之前,就有消息说这个美丽的水景已经在今年的沙尘暴中彻底干涸、消失了。

  查阅资料和地图,记者得到的有关记载是:安固里淖,蒙语,意为有鸿雁和水的地方。安固里淖史称鸳鸯泺,是华北第一大高原内陆湖,草原面积23万亩,水域10万亩,这里水草丰美,鹅雁栖息,从辽、金到元代,一直是皇家游猎、避暑胜地。清代,这里成为张库大道一个重要的商贸中心。

  记者驱车从张北县西行近40公里,沿途无论如何也没有感受到有大块水曾经存在的痕迹,在山梁上来回寻找几番,一位当地人指着远处一片明亮的谷地说:“那就是。”

  安固里淖,这块曾经鹅雁栖息的宝地在记者眼前干涸得如此彻底。在望不到尽头的湖底,甚至连一丛草都没有找到。

  干涸的安固里淖不仅失去了往日的美丽,而且变成了近些年京津地区盐碱尘暴的源地,附近6万人遭受到盐碱之苦 。据了解,盐碱尘暴又可称为化学尘暴,其危害比普通沙尘暴更为严重。

  追沙直击二:为阻风沙学校像碉堡

  到达内蒙古太仆寺旗小学正是儿童节,在小学里读2年级的焦建伟小朋友至今仍然对春天的沙尘暴记忆犹新。他说,今年春天一共刮了3次很大的沙尘暴,一刮起来的时候,教室里昏黄一片,老师写在黑板上的字根本看不清楚。

  内蒙古太仆寺旗小学

  沙尘暴来临全部停课不敢外出

  副校长王轲军说,沙尘暴对学校的影响一是光线问题,二是安全问题。只要一有沙尘暴所有的班级都没办法上课,为了阻挡风沙,教室的窗户安上了双层玻璃,连门都包上了整块的铁皮。“沙尘暴来的时候我们最担心,不敢让学生们出去,能见度只有3到5米,不但因为光线太暗得全部停课,万一孩子们出去被车撞到怎么办?”

  造成沙尘天气最主要的原因是“天气太旱”。今年春天,沙尘暴尤其严重。今春以来,只下了两场不大的雨。当地政府为了保护生态,倡导植树造林,但是沙尘天气依然严重,“主要是天公不作美啊,雨水实在太少。”

  阿巴嘎旗以西50公里

  一片茂盛的草地转眼成了沙地

  阿巴嘎旗以西50公里的公路旁,国家气象局4月份的追沙人员曾在这里见到了半米多高的草,但现在这片草场早已光秃,像被用铲子铲过一样,绝大多数草皮都呈裸露状态,阿巴嘎旗气象局包文林局长说:“这里的草都被大风给吹走了,已经沙化了,再过一段时间如果还没雨水补充,大风一吹立即形成扬尘。”

  记者看到,坑坑洼洼的地表都已经龟裂,而四月份国家气象局的追沙人员还在这里看到许多小水淖子(水源)。放眼望去,前方的大片土地都是类似的情况,包文林告诉记者:“据勘测,目前阿巴嘎旗有100平方公里的草场都是这样,但过去这里曾是最典型的草原。”记者看到,公路两旁30~50米范围正在形成最新的沙地,而且大有不断蔓延扩大的趋势。

  包文林说,多亏了5月26日下的那场19.1毫米的雨,否则现在这里连草根都难见到。当记者问在这里生活了半个世纪的包文林,是否会离开这片养育自己的土地时。包文林毫不犹豫地点头,在包文林看来,这片土地留不住人才,发展太过缓慢,继续沙化下去,这个城市将无法呆。

  追沙直击三:贝勒镇几乎无人敢住

  沙进人退,记者在浑善达克沙地边沿的苏尼特左旗采访时,看到更为震惊的一幕。苏尼特左旗满都拉图镇当地政府为了躲避沙尘暴,曾在90年代实施了一次全镇大搬迁,新城镇搬至原城镇的西北部5公里处,因此当地在很长时间存在两个同名的镇名,为了区别新城与废弃城镇,苏尼特左旗新政府所在地依旧保留原名满都拉图镇,而废弃的城镇有了新名称贝勒镇。

  苏尼特左旗贝勒镇

  汽车拖拉机从大路开上屋顶

  6月2日下午6时 30分,追沙小组赶赴贝勒镇,记者看到绝大多数房子都已破旧不堪,许多房子的墙已经倒塌、毁损,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沙尘堆积成的沙丘已经爬上了房顶,多数的房子门窗都已被沙丘埋葬。当地人告诉记者,经常有汽车、拖拉机没有注意就从大路开上了这里房子的屋顶,凋零的小镇已经几乎无人敢居住,谁都不知道,也许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足以把这个小镇彻底埋葬,上演楼兰古城被漫漫黄沙掩埋的悲剧。

  搬迁了,是否就真能躲避沙尘暴的袭击呢?苏尼特左旗气象局的杨局长告诉记者,现在新的城镇已经开始面临当初搬迁前的问题,近几年沙尘暴在满都拉图镇活动越来越频繁,而且威力不断扩大,当地人不敢去想,下一次搬迁将在什么时候,又能搬向何方?杨局长失望地说:这里基本生存条件都已经不具备了。

  过垦让草原养不起牛羊

  计算结果显示,必须拥有四个阿巴嘎旗的土地才能养活一个阿巴嘎旗的牛羊,依照现有的草场面积,牛羊只能挨饿,而且造成的结果只能是过度放牧,牛羊让草场寸草不生

  计算结果显示,必须拥有四个阿巴嘎旗的土地才能养活一个阿巴嘎旗的牛羊,依照现有的草场面积,牛羊只能挨饿,而且造成的结果只能是过度放牧,牛羊让草场寸草不生

  沙化较为严重的阿巴嘎旗,据当地政府统计,今年地方已经发出过20多次沙尘暴黄色警报, 阿巴嘎旗白旗长告诉记者:“这里连续几年都发生沙尘暴,尤属今年的情况最恶劣。”

  白旗长说,目前阿巴嘎旗拥有牲畜共200多万只,计算结果显示,至少需要10.26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才能养活该地区的牛羊,这就意味着必须拥有四个阿巴嘎旗的土地才能养活一个阿巴嘎旗的牛羊。依照现有的草场面积,牛羊只能挨饿,而且造成的结果只能是过度放牧,牛羊让草场寸草不生。

  上世纪50年代以来,整个锡林郭勒盟经历了四次大开垦:第一次是50年代,大量移民进入锡盟南部几个旗;第二次是1958年至1961年的大开垦,当时的政策是“大跃进”夺高产、夺丰收;第三次是1966年至1976年的“文革”时期,大搞建设兵团,新增耕地80万亩;第四次是改革开放后的“开发区热”。可以说,正是这四次大开垦使锡林郭勒盟草原急剧透支,逐渐失去了生命力。

  阿巴嘎旗气象局包文林局长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草原沙化正是这种地方盲目追求经济数字指标的恶果。“以前,内地有亩产万斤田,这里则有万头羊的概念。就是现在,也有一些地方政府存在盲目、不合理的招商引资行为,草场变成了经济作物种植地,变成了厂房。”他心痛地说:“这些都失败了,事实上我们这里的土地20厘米以下就是硬地,不适合其他作物生长。搞工业更是先天不足。结果就是大片草原的毁坏、荒芜。加上这连年的干旱,脆弱的草场不堪一击。恢复起来更加困难。”

  “退耕还林还草”的困局

  近些年来,国家和地方政府一直在努力尝试改善当地生态环境,前前后后也启动了许多生态改良项目。阿巴嘎旗白旗长认为,目前摆脱困境的最好手段:一是要坚持草畜平衡,贯彻围封保林。二是利用当地富集的矿藏和草原深加工资源,以工补农,产业转型。三是引导牧民进入第三产业,实现谋生手段转变。

  牧民进城后又偷偷回家牧羊

  虽然政府投入大量国家资金和财政收入用于围封转移项目的实施,并且鼓励有能力的牧民进城务工,但很多牧民进城后,并不适应当前城市较快的生活节奏,最后这些牧民又偷偷地回家牧羊。

  任平是祖辈生活在巴彦德力格尔的牧民,三年前,他的家乡草场实行减牧,他离开草原迁到阿巴嘎旗,开始了没有牧场的牛羊养殖生活。最近,他刚刚还了国家贷款提供的三头牛,剩下三只繁殖留下的3只小牛,但目前生活却面临很大困难,还不如原来放牧的生活。任平介绍,随他一起来这里的40多户围迁牧民,情况大致都与他差不多。

  苏尼特左旗气象局杨局长也告诉记者,曾经有一位政协委员提议:“鉴于整个锡林郭勒盟浑善达克沙地周边生态恶化,建议实行全面的退耕还林还草。实行彻底的休牧。”尽管这合乎目前情况要求,但是,这十多万牧民家庭如何解决生计问题呢?目前,草原牧场都已经实行分包到户,牧民有权回到自己的草场。

  锡盟百多万牧民如何安置

  杨局长还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尽管很多地方沙化已经非常严重,但是,当地牧民还是认为这些地方能够生存,很多牧民甚至抗拒转移。人为因素对环境的破坏已经越来越严重,前5年整个锡盟只有5万人口,现在这个数目已经达到了120万,这些多出来的牧民如何安置?在政府的十一五规划中,锡林浩特要从目前的15万人,发展到2010年的30万人,锡盟下属所有城镇都要扩大,2010年城市率要达到28%,如此快的推进城市化进程,如果遇到了一系列问题如何解决。

  “人和天相比是渺小的,人为干预只能达到一定效果。”杨局长说,一个蒙古气旋的能量就相当于几颗原子弹,这些是人为无法控制的。国家环保总局环境经济与政策研究中心胡涛、张凌云、孙炳彦等认为政府实施“退耕还林还草”战略,这无疑是治理水土流失、防治沙化的一项重要举措;但对于解决土地荒漠化、防治沙尘暴,只是起到了治标的作用,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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