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 |
---|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7日09:05 上海青年报 |
■文/何影泓 在去北京的飞机上,听见旁边有人在轻轻地问我,你是不是上海的女孩?我转过头来,一张陌生的男人的面孔映入了我的视线。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内向而矜持的男人,在飞机上搭讪女孩是他史无前例的经 历。不知哪来的一种勇气,是女孩的侧影令他的心荡漾起莫名的感动,也让这个曾经的文学爱好者升腾起联翩的浮想。临走的时候,他甚至把他心爱的蓝色派克金笔留给女孩作为纪念。一个星期后,当我回到上海,我开始接到他的电话。于是,黑夜里的声音,如同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大地,也照亮了北京男人和上海女孩落寞而苍白的心房。 终于,听见他在说,我爱你。 这无疑是世上最美丽真挚的语言,是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追逐到的最迷人的风景。无数次,我都能倾听到他磁性而悠扬的声音,在暗夜的波涛汹涌中随波逐流。 但在彼此的生命中,我们都来迟了一步。他有妻子,而我多年的男友也在北京继续他的事业。那是我的初恋,我像对最珍爱的玻璃器皿一样地珍惜它。当我再次登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仿佛余音缭绕,仿佛那个男人的气息依然在耳畔蔓延,机窗外的云朵纯净洁白,金色的霞光像是为它镶上的华美金边,我闭上眼睛,徜徉在如诗般的梦境中,真想就这样睡去,不再醒来。 然而,北京之行,我小心翼翼珍藏的爱情还是无情地破碎了。男友说他爱上了别的女孩。爱了就是爱了,爱和分离都没有道理可寻。任凭我放下自尊,苦苦哀求还是无力挽回。那个深夜,在他面前,我触摸那张曾经令我魂牵梦萦的脸,望着他清澈的眼神中我熟悉的坚定和执著,却从此不再属于我……致命的痛楚令我神思缥缈,直至我将许多的安眠药塞进了已经干涸的双唇之中…… 第二天清晨,我躺在北京一家陌生的医院里,而男友坐在我的床边,泪光莹然。最终,他像父亲般地拥抱我之后,转身离去,只留下高大挺拔的背影,成为回荡在心中的苍凉而悲伤的歌……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望见了另一个男人在向我走来。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第一次望见的微笑,竟带着与生俱来的忧伤。我惊愕地注视着他,注视着命运残忍而幽怨的安排。我和他,再一次不期而遇,却在如此绝望而无助的境遇中。 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可触。 但是,他的微笑迅速地在唇边凝结,成为冰雪。成为我们之间无法横亘的冰冷高墙。 曾经的一切,其实,都恍若梦一场。 终有一天,所有的誓言都会云烟般飞散而去。 而人生,唯有我们沉睡在梦中的时候,才不需要任何真实的证明。 午后的阳光疼痛地抚慰我的脸。我像一个初生的孩子,依恋地匍匐在母亲的胸膛。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我背着空空的行囊,依然美丽而微笑地踏上回家的里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