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级教授的荒唐与学而优则仕的遗弊

　　王毅

　　处级教授，厅级正高……这样的说法难道不可笑吗？但现实中这样的例子却比比皆是。

　　这两天，有关处级教授的话题也在两院院士大会上引起热议。

　　一方面是学术人员的行政化，另一方面是行政人员的学术化，二者之间纠缠不清，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奇特现象，存在于相当多的科研单位与高校中。但这还不过是时下国内众多单位学术与行政“焦不离仲”的一个表象，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是从古到今流传下来的“学而优则仕”观念的遗毒所致。

　　“学而优则仕”，语出《论语·子张》：“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 对中国社会、对中国人的心理意识、对中国知识分子的人生追求，有非常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如果说“学而优则仕”，在孔孟时代，还只是一个政治号召。到了汉朝以后，随着儒家思想成为正统的官方思想，以及隋、唐之后科举制度的实行，这一政治号召的具体内容发生了巨大转变，成为一种政治上的诱惑，这种政治上的诱惑，久而久之，亦成为士人自觉的心理追求。

　　时至今日，不管那些相关单位的官员是否承认，在他们的心目中，“学而优”则成为通向“仕”的一个必由之路。于是我们看到这样荒诞的场面：优秀的记者不干了，去当部门负责人；优秀的科学家不搞学术了，却去从政。这自然是“学而优则仕”现代版的生动写照。

　　至于那些本来就对学术不通的行政官员，最终也通过种种不正当手段获得了学术上的职称，并企图既靠行政职务又靠学术职称从中获利，这可视为“仕而优则学”活灵活现的翻版。

　　显然，无论是“仕而优则学”，还是“学而优则仕”，都是对学术观念、学术人才、学术独立性的颠覆。因为二者虽然方向迥异，但宣扬的都是从政之道，而非治学之道。这是令人感到非常可怕的地方。

　　在我看来，行政与学术的形影不离、互相渗透，其实正是“学术单位行政化”管理的内在因素。倘若类似于高校、科研机构等学术单位不能厘清学术人才与行政人才的边界，继续混淆二者的界限，处级教授的荒唐还会一如既往地持续下去。惟有让二者成为两道互不干扰的平行线，才能让学术的归学术，行政的归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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