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日本距天皇所说的“牢记历史”有多远？

　　将于今天携皇后美智子启程访问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的日本天皇明仁日前在东京对媒体表示，日本应该牢记军国主义给自己国民和亚洲邻国人民带来的伤害和痛苦。他号召日本国民作出更多努力，确保历史不再重演。现年72岁的明仁天皇还对二战后的日本国民逐渐遗忘侵略历史感到担忧。他说，希望教育专家能够尽快促成有关教育方针，帮助年轻人学会尊敬其他国家。

　　行事低调的明仁并非第一次就历史问题表态。去年6月他访问塞班岛后曾表示：“努力正确理解过去的历史及此后的时代，正确继承并利用关于过去事实的知识”。可以看出，明仁主张以较为严肃的态度对待历史、认真总结教训，这与日本政界一些人刻意淡化甚至模糊历史的做法有云泥之别。然而，明仁的主张有多大号召力？能否迫使日本政坛回到认真反思历史的正确轨道上来？答案是十分困难。

　　根据日本宪法，天皇是“日本国的象征”。不过，这一象征性地位虽然可以影响、但并不能左右日本的权力体系运作。天皇在日本政治架构中只是供上神坛的画像。正因如此，尽管1972年以后日本天皇再未参拜靖国神社，但这并不妨碍小泉上台后年年参拜。今年1月，日本外相麻生太郎甚至“要求”天皇也参拜靖国神社。

　　即使天皇在日本民间仍然拥有相当的形象力量，面对民族保守主义之风炽烈的现实，这种力量也无法作为。一个鲜明的事例是，就在明仁号召“牢记历史”的第二天，靖国神社在首次译成汉语和韩语的宣传册中就声称，“东京裁判”确定的战犯“是在由联合国一手策划的审判中单方面被判为战争罪犯的”。如此无耻地为战犯张目，表明在日本还没有形成对歪曲历史行为进行钳制的力量。

　　不可否认，近来日本政要纷纷就对华关系发出了较为和缓的声音，然而这一现象是日本选举政治的影响下各派互相制衡的结果。时至今日，世人仍然无法甄别日本由经济大国向政治和军事大国转型的冲动与军国主义“复古”行为的异同，无法看到日本政治家正视历史的决然勇气。从这个角度说，日本距天皇所说的“牢记历史”还相距甚远。更进一步说，日本要做到“牢记历史”，非某一政治家或地位崇高的人就可达致。一方面，日本应反思其大国战略的单一性。以美国同盟为主轴的战略，加剧了日本国家形态的不完整，加剧了邻近国家的不安全感，导致了这一地区力量的失衡，从长远看，这对日本并非幸事。另一方面应反思其文化的欠缺性。崇尚力量导致的一种排他性心态，导致日本迟迟无法树立正常的世界观，难以用平等的目光看待其他国家。日本具有歪曲历史的本领而无正视历史的勇气，上述两点是主要内因。在能够对此反思前，日本在修正历史问题的态度方面不会有真正的急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