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官员：为谁偷懒为谁忙？

　　■毕诗成

　　近日来，一个名为“懒政”的词汇如同感冒一样甚是流行：为打击短信诈骗犯罪，福建某县关闭所有银行柜员机；为了城市脸蛋好看，安徽某市禁止农民街头卖瓜；为把未成年人挡在网吧外，海南某县要求所有网吧一律停业……呜呼，看来实在不能怪大家“求全责备”，一些地方官员的执政智商，恐怕小诊所已经无能为力，只好到特殊医院去调理了。

　　坊间把如此头痛医头的“高招”套上“懒政”的帽子，但笔者以为，说这些官员都是只会粗糙施政的懒人，未免太冤枉人家———“懒政”不过是这些官员的一面，用铲子把这些荒唐人翻翻锅，大家应该还会发现他们“辛勤忙碌”的另一面。

　　比如，有报道说，近来各地发展经济的热情异常高涨，一些城市的违法用地少的在60％左右，多的甚至在90％以上，而严重的土地违法问题几乎都与地方政府有关。（6月7日新华网）

　　尽管这些数字信息没有江西鹰潭为避免安全事故而全市砸龙舟的“戏剧冲突”场面好看，但数字背后，却隐约可以看到一大批官员违法审批、滥用土地时忙碌的身影。这样的身影还会出现“叠影”：比如，由云南迪庆州委副书记亲任组长的“《无极》协拍领导小组”为《无极》拍摄鞍前马后地奔走；比如，获得“不能给钱给政策”尚方宝剑之后的满大街罚款、收费的忙碌；再比如，那些为一年几千亿吃喝费立下汗马功劳的背影……

　　说句公道话：政府官员真的成天躺在床上睡大觉的绝对没几个，你指着鼻子说谁是个“懒人”，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多数是既有懒惰的一面，也有勤快的一面，而问题的关键是：官员何时懒惰，何时勤快？他们又为何懒惰，为何勤快？

　　细观当下中国“可笑”与“可恨”之政事，一大批官员渐渐冒出的是“选择性做事”的倾向———凡是对自己与“圈子”没点好处的“挠头事”，便会表现出粗暴却简单的“懒政”手法；凡是对自己与“圈子”有利的“好事”，便可以不辞辛劳，费尽心思。于是乎，有审批权的靠审批“卡”，没审批权的靠监管“罚”，没监管权的靠雁过拔毛四处“拔”……另一面，没利可图的能挡则“挡”，出力难讨好的能推则“推”，不关自家的“麻烦事”能装糊涂就“装”……一勤一懒当中，一部三十六计，被演绎得淋漓尽致。真是机关算尽，心中了无公众利益。

　　按照人性有善恶的解释，有官员如此趋利地选择勤快与懒惰，好像不难理解，问题的关键在于：官员何来如此大的选择空间与选择自由？在很多国家，选择性行政与执法，一经认定，都会受到轻则被炒鱿鱼，重者摊上官司的惩处。我们的官员除了年终递上一堆堆的宏观数字（选择性筛选的结果），除了岁尾总结大会口若悬河地总结（同样是选择性筛选的结果），日常工作中，在自由裁定是勤是懒的时候，脖子上套着多少管得着他们恣意而为的“笼头”？

　　俗话讲，“无利不起早”，但这是用来形容商人的。商家、个人的趋利，可能客观助推社会的前进，但政府的最大“趋利”，便是维系社会和谐持续的发展。“无利不起早”的“精髓”一旦为政府部门习得，发生什么荒唐事都不奇怪了。

　　责任政府之下的行政之道，在于有所为，有所不为；决非想为则为，不想为则不为。一个允许官员肆意地选择行政的社会，必然会将社会心态，连同政府形象与威信一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