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制“倒卖病人”需政府正本清源

　　南京某三级医院的外科医生朱华（化名）日前抖出黑幕：医生将病人在医院和医院之间，同一医院内各科室之间相互倒卖，从中牟利，已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病人因此而多花冤枉钱者有之，贻误病情者有之，甚至被过度医疗致死者亦有之……（6月12日《现代快报》）

　　这一黑幕让我觉得坊间流传的“白衣天使变白狼”说法是很形象的：最先接触病人

　　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和医院对医生的激励机制密不可分的。诚如朱华所言：“医院对医生的奖励制度是，多看病，多开药，多做检查，科室和医生奖金就多，而这些都是从患者身上收取的费用中扣除的”。而“倒卖病人”也不过是这一逻辑的自然延伸。

　　更进一步思考，我们会发现医院如此激励医生，又是因为政府主管部门在同样地激励医院。政府对医院的要求，表面上看起来有很多，但实际上真正过硬的要求只有一条：盈利！其实对医院来说，不盈利也没办法，因为财政拨付的费用，往往不能维持医院的正常运转，要想让医生先富起来，当然就更难了。而这样一个整体格局不改变，则“倒卖病人”的现象就很难被遏制，任何局部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措施，都不可能真正有效。

　　指望靠市场那只“看不见的手”自发调节来解决这个问题也很困难。因为那些能够导致“市场失灵”的因素，如力量不对称，信息不对称，患者对医疗服务的需求缺乏弹性等，在医疗服务市场表现得特别突出，单靠病人“用脚投票”根本就不可能克服这些障碍。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靠政府强有力的监管。而政府的监管要能够正确有效，就必须首先对自己施政理念进行一番清理。比如要是按大家习以为常的“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理念来看，医院以赚钱为目标，就是值得鼓励的。至于病人的权益，则不过是“兼顾”而已，当然就是能兼顾就兼顾，不能兼顾就算了。

　　在我看来，政府应该从施政理念上正本清源：衡量医疗事业的标准，首先应该是社会效益最大化。这个原则是绝对的，底线的，不能触碰。违背了这个原则，则院长必须下台，医生也必须被剥夺继续行医的资格。其他的改革措施，如医生的激励机制、医院的评价机制、政府对医院的财政拨付机制等，都必须以不抵触这个原则为原则。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改变我前面提到的“整体格局”，最终落实到医生那里，就是把为病人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作为自己的最高目标，赚钱则从属于这个目标。如此则“倒卖病人”的问题也就消弭于无形了。□郭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