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病人”症结何在？

　　常梦飞

　　南京某三级医院的外科医生朱华(化名)日前抖出黑幕：医生将病人在医院和医院之间，同一医院内各科室之间相互倒卖，从中牟利。病人因此多花冤枉钱者有之，过度医疗贻误病情者有之。

　　这一黑幕让我觉得坊间流传的“白衣天使变白狼”说法，的确很形象：最先接触病人的主治医生活像“头狼”，而病人则好像绵羊。“头狼”一口咬住了“绵羊”的脖子，“群狼”则蜂拥而上，必致肉尽而后已——多么恐怖的医患关系！

　　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和医院对医生的激励机制密不可分的。诚如朱华所言：“医院对医生的奖励制度是，多看病，多开药，多做检查，科室和医生奖金就多，而这些费用都是从患者身上扣除的”。而“倒卖病人”也不过是这一逻辑的自然延伸，因为对医生来说，既然给患者看病，不过是一种赚钱的手段而已，那么只要能赚钱，“倒卖病人”又有何不可？

　　更进一步思考，我们会发现医院如此激励医生，有关部门也同样地“激励”医院。在对医院的诸多要求中，实际上真正过硬的就是一条：赢利！对医院来说不赢利也没办法，因为财政拨付的费用，往往不能维持医院的正常运转。

　　这样一个整体格局，决定了医生“倒卖病人”不仅是必然的，甚至是“合理”的；这样一个整体格局不改变，则“倒卖病人”的现象很难被遏止。在这种情况下，“市场调节”也失灵，力量不对称，信息不对称，单靠病人“用脚投票”根本就不可能克服这些障碍。

　　所以只能靠政府强有力的监管来解决问题。在我看来，政府应该从施政理念上正本清源：衡量医疗事业的标准，首先应该是社会效益最大化。这个原则是绝对的，是底线，不能触碰的。违背了这个原则，则院长必须下台，医生也必须被剥夺继续行医的资格。任何改革措施，如医生的激励机制等，都必须以不触及这个底线为原则，以“经济效益”马首是瞻的做法，应该得到深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