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之旅：87岁老红军当年两次被土司抢亲_新闻中心

心愿之旅：87岁老红军当年两次被土司抢亲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15日05:05 红网

人物档案　　张步兴：江西省瑞金县人，1917年12月出生，1933年3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6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正师职。历任红军九军团看护员、甘肃32军卫生班长、卫生队看护长、东北军区特务团卫生队医生、东北11纵队卫生队副队长、48军424卫生队长、武汉运输部材料处卫生所所长、广州市军马医院院长、广州军区后勤部军马处处长等职。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和各个时期的主要战役。解放战争时期，参加过辽沈、平津等战役。1955年荣获三级八一勋章、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各一枚，授中校军衔，1988年授二级红星功勋荣誉章。1964年8月，离职休养。　　红小鬼两次被土司抢亲　　红网6月15日讯（潇湘晨报记者周华平通讯员贺亚玲陈学斌）87岁还是90岁？张步兴说起自己的年龄，呵呵一笑。他记得当时参军时，因为怕红军不收，所以报名时说自己是16岁，其实当时才13岁。　　1934年，14岁的“红小鬼”和部队一起走过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经历了多次战役，同时，在长征路上，这个“红小鬼”经历了无数别人无法经历的悲喜故事。　　长征、战争、苦难都没有让乐观的张步兴沉重，几十年过去了，回忆过去，老人不动声色而生动地讲述着过去生活的一幕幕，战争年代的残酷，长征途中的艰苦，都变得幽默风趣，风趣中却让人深思…… 　　和土司公主混得很熟　　长征时期，汉族和藏族误会极深，不像今天这么和睦。藏族人只要看到汉人到他们地盘上，就抓起来，年龄大的人不问来由一律杀掉。英俊的小男孩便留了下来，藏族人觉得汉人很聪明，找个英俊的汉人当女婿，生出来的孩子将来就能当大官。　　我第一次被抓时，跟我一起的有十来个人，全被杀了，只留下了我。我知道当时逃跑的话，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过几天再想办法逃走。被抓的第三天，我跟土司公主已经混得很熟了。“我很闷，带我出去走走吧，我说想骑马。”公主把我带到一个马厩里，要我随便挑一匹，我们就骑马出去了。　　由于以前当过侦察兵，所以对于侦察地形和逃跑这种事比较得心应手。我要公主带我出来，就是想侦察路线。我要她带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她同意了。到了一个有树林的地方。那个时候她只会说一点汉语，我和她的交流基本上都是边说边打手势。我告诉她我口干，想去弄点水喝。她怕我跑掉，要我把衣服脱了给她，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跑了。我没办法，只好随了她。我光着膀子向前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所房子，见有个老太太坐在门口，我走过去，用汉语告诉她，我是红军。　　老太太确认我是红军后，就从家里装了两小袋麦子给我，并告诉了我出去该走的路线。接着，我竟遇到了两个掉队的红军，他们掉队三天了，饿得奄奄一息，我忙把刚才老太太给我的麦子给他们俩匀了。我就打道回府了，因为我知道我不回去的话，会暴露这两个战友，他们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杀掉。　　一天，早晨五点钟，我又提议出去骑马散步。我特意挑了一匹性子不烈的马。我一直怂恿她往前走，我狠狠一拍马屁股，一溜烟似的跑了。她没有枪，只是在那边不停地喊“回来，回来”，我当然不会回去了，没一会儿，就跑了很远了。后来找到了五军团，他们非常惊讶我居然逃出来了。就这样，我的第一次“女婿”生涯以我的成功逃跑结束了。　　第二次被“抢亲”更难熬　　第二次被抓的日子比第一次更难熬，我等了两个多月居然一点红军的消息都没有。那次我是真的失去信心了，我以为再也不能跟红军联系上了。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却无意中听到土司说刘伯承的军团要来了。我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心想，这下总算守得云开见日月了。土司把各个山头都把守住了，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没想到根本没打，刘伯承的军队就过去了。我和刘伯承的部队失之交臂，我失望极了。再三打听后，知道后面还有一个打掩护的团，我忙要土司公主带我去河里洗澡。土司公主带我去后，就一个人跑到河边去玩石头了，我趁她不注意，又跳上马跑了。这次跟上的部队是红二方面军，也就是到陕北后改为32军的。我被分到了359旅，在359旅呆了一个多月后，我就被调到了卫生学校，还没等我回到359旅，就上前线当医生了。　　【Ａ】和水的两个故事　　一觉醒来淹在水里了　　我是1933年参加红军的，参军的第二年1934年红军就开始了长征。长征时过草地最为艰苦。最难忘的莫过于睡“水床”了。草地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完的，还得休息。没地方啊，只能在草地上将就了。常常是睡的时候特意选了块干地，躺下去也看着没事，到了半夜却感觉凉凉的，一醒来，发现全身都被水淹住了，原来是沼泽地下的水偷袭了我们。　　战友命丧“救命水” 　　当时我们村跟我一起参军的共有七个人，我是最小的。结果过夹金山时就死得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老乡了。唉，没想到，最后的那个老乡战友死得最惨。　　那个时候由于缺水，老百姓把水叫做“救命水”。我的那个老乡战友就是因为水而丧命的。他当时到了一个村子，口渴极了，他实在受不了，就独自一个人跑到一口井前准备弄点水解解渴。他去的时候是晚上，老百姓以为是偷水的贼，一通乱棒活活把他打死了。第二天，部队发现他不见了，到处去找他，找到他死在水井前的尸体。部队准备把他用草席捆起来掩埋了，但老百姓们死活不肯，他们几户人家凑钱备了个棺材，执意要把战友的尸体掩埋在水井旁，并立上一个石碑，老百姓们流着泪说：“他生前是红军，死后他是红军魂，会来保护老百姓的。”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虽然死得冤枉，但是他却是我知道的长征途中唯一得到了“厚葬”的战友。　　【Ｂ】三次有趣的受伤故事　　长征侦察兵“中弹”至今　　我的身体内有一个战争“纪念品”，就是跟随我多年的右大腿上的一颗子弹。那是我当年在长征路上当侦察兵时留下的。　　当时上级派我晚上去侦察敌人的一个旅的军备情况。我被哨兵发现了，敌方有个排长一见到我，就要我脱衣服。当时我携带着的枪放在第三件衣服里。脱到第三件时，我停下手来四处张望寻找逃跑的路径。我看到不远处有个濠沟，那是唯一的一个可以逃生的机会。排长见我这样，就直接拿枪顶着我的脑袋，然后大声嚷着要我把衣服脱下来。我见形势不对，一抬手，把他的枪给打开了，然后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濠沟里。只听见子弹声“嗖嗖嗖”地在身旁响着。我一口气跑到一个地方，然后倒在一块草地上，喘着粗气。突然我感到有点不对劲，右腿怎么这么疼呢？用手一摸，全是血。我吓了一跳，从自己的裤子撕下一块布来，绑住腿，让血不至于流得太快。等我把腿绑好，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了。没办法，我只能咬着牙撑着，等待援助。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来了一个老百姓。我忙把藏在裤袋里的红军帽子给他看了，他终于相信了我是红军。我本来是一军团的人，在老百姓的村子里找到了三军团的军队。我觉得反正都是红军，无论哪个军哪个团都一样，所以后来我就留在了三军团。　　辽沈战役我成“独眼将军” 　　我的左眼基本失明了。这是在打辽沈战役时留下的战果。当时炮火纷飞，我只顾着往前冲，突然旁边一个炸弹就炸了，我就感觉有个东西飞到眼睛里去了，但在当时的那个场景，根本没办法理会它。等到辽沈战役结束后一个多月我才去医院开刀，把眼睛里的弹片给取出来。刚做完手术一个礼拜，我就又去参加平津战役了。平津战役后，我想好好把眼睛治好，但已为时晚矣。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眼睛不可能恢复到正常的视力了。到后来越来越坏了，最终失明了。　　打四平我留下“弯指头” 　　哦，我这手指头呀，是我还在林彪所在的新六旅时受的伤，当时还在打四平，我从三楼直接跳下来，触到地时，重心不稳，手指头就骨折了，就一直成了弯指头了。　　【Ｃ】吃的故事　　皮带是最好吃的东西了　　长征刚开始时大家还带着干粮，没过多久，所带的粮食就吃光了。怎么办？吃皮带！当时的皮带没有现在这么多假冒伪劣的（笑），全是牛皮的。煮了后，脆脆的，喷香的，吃起来有点像地瓜味道。吃了皮带就没法系裤子了，我们就把树藤缠起来，弄成一条线，系在腰上当皮带。可是没多久皮带也吃完了，怎么办？吃草！那个时候我们吃的大多是灰灰草。但吃草也吃死了好多人。有一种有毒的大叶草长得跟灰灰草非常相似，吃完后就脸肿、手肿了，有些严重的治不好这样肿得不成人形地死掉了。现在想起，皮带是长征路上最好吃的东西了。（笑）　　心愿故事　　帮下岗女儿找份工作　　说起心愿，其实到了我现在这个年龄，衣食无忧，儿女都好，就什么都好了。　　当年参军时，全家人都被国民党杀死了，当时，只要家里有人当红军，就会被全家杀光，我家也未能幸免。现在我也跟女红军叶林一样，没有亲人可找了。　　硬要说个心愿的话，我倒有个不太好意思说的小心愿，就是给我的女儿找个工作。我女儿工作时的厂子不久前垮掉了，现在闲赋在家，帮我外孙女带孩子。但她觉得这样有点太闲了。　　为了满足张老的心愿，记者拨通了他女儿张小民的电话。张小民告诉记者，她以前在玻璃厂工作过，而且很会做衣服。但是由于厂子原因，她下岗了，现在她要照顾小外孙，家里条件不是特别好，所以想找个钟点工做。最好是能在上午８点到下午５点半的时候，因为这个时间段里小外孙被送到了学校，她才有时间做。稿源：红网作者：周华平贺亚玲陈学斌